朝上按在地上,四名侍卫也上前狠狠踩住他的四肢好方便两个婆子动作。
一声惨叫没发出来,那水便直朝小路子脸上泼,任由他胡乱摇头,却摆脱不得,一桶水没泼完,小路子已是浑身抽搐,口鼻不停的往外溅水,模样甚为可怖。
多少人都闭上了眼不敢看,如海香那般的,已经捂着脸嘤嘤哭上了。
陈氏悄悄挡着李佳氏,口语道:“你躲着些,怕就别看。”
余十九攥紧了拳,对富察氏低语道:“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富察氏怕她乱来,一把就拉住了她胳膊,拼命的朝她使眼色。
余十九只好强行自己移开眼,不再朝那边看。
可偏偏新梅的下一句话就大声响起!
“烦请诸位都瞧清楚了!在这七爷府,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都得有个谱!福晋今日教你们两个字——规矩!坏了规矩自己挨罚事小,来日若犯了大错,闹到了外头伤了七爷府的名声,甚至害了七爷那事儿就大了!都听清楚了吗!”
各女眷心思各异的行了礼,纷纷答道:“是,谨遵福晋教诲。”
两桶水快见了底,七福晋没喊停,吴德努努嘴,示意婆子打水继续行刑。
那些水混着些浅淡的鲜血,融着地上的灰尘,慢慢流着,余十九脚边沾了些水,她抬眼看了一眼小路子!
小太监求生欲极强,饶是如此,却已是进气比出气少了。
一瓢水打在小路子脸上,余十九咬咬牙,出了列。
“十九!”富察氏与陈氏一惊,没抓住!
“福晋!”
余十九往七福晋面前一跪,仰起头,声线清脆道:“妾身有话想说。”
七福晋这回没依着她,到是气定神闲的端了一旁的茶杯,啜了一口,淡淡道:“你有什么话,待会儿下来再说。”
“事关主子爷!”
金灿灿的护甲顿了下,被阳光一照,晃到了一旁的那拉氏眼睛里,她不耐烦的提着绢子挡了下。
七福晋搁下茶杯,眼角余光掠过余十九的碎发,轻声道:“说吧。”
余十九颔首,快速说道:“昨晚妾身陪主子爷用夜宵,妾身一时忘形没了规矩,将汤弄洒了,主子爷当时就搁筷了,说看着桌面脏污,吃夜宵的心情也没了。”
她轻轻说着话,到这里又抬头看了眼七福晋,见对方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又徐徐说:“妾身想着,餐饭饮用如此,这大花园地势宽阔,又是主子爷回院的必经之地,若让这奴才在这处断了气,岂不是平白脏了咱们府里的姹紫嫣红,还让主子爷不爽利?”
“不如,将他丢出府去,死在外头才好些呢。”
说完一席话,余十九又轻轻叩了个头。
霎时周遭安静,富察氏与陈氏揪紧了绢子,心跳如雷。唯恐余十九被七福晋迁怒了。
“这个十九,胆儿太大了。”李佳氏手指微抖,绣帕挡在了唇边,只留一双眼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眸光乱颤。
而那边厢一双微冷的眸子缓缓轻移,送到了余十九身上。
余十九抬头,冲着七福晋笑,“总之是要死的罪过,留他在府里死,岂不是便宜他了?”
那边的嬷嬷刚又舀了一瓢水,而小路子已经在地上动弹不得了,浑身湿漉漉的泡在水里,如死物。
见嬷嬷马上又要动作,七福晋挥挥手,新梅便大声制止道:“行了!”
嬷嬷收手,退回了原位,几个侍卫也让开了,七福晋拨了下佛珠,淡笑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随即,七福晋便朝吴德吩咐道:“那便依余格格所讲的,将他丢出府去吧,扔去乱葬岗也好,去万人坑也罢,总之离七爷府远些,莫沾了晦气。”
“是。”吴德甩袖躬身,便与几名侍卫一道像拎鸡崽儿一样将小路子拎走了。
余十九侧目看着他们背影,蓦然头顶突然多了一层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