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后,在天已经全黑了的时候,陈玉楼和陆可晴在望海楼的包间里被人发现,陆可晴躺在陈玉楼的怀里,两人似乎都烂醉如泥。
为了这件事,陈老把头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将陈玉楼罚跪在祠堂门口一天一夜,陈玉楼没有反抗,更没有为自己辩解,他顺从地去跪了。
五天后,陆大帅找上门来,让陈家给他女儿一个说法。
按照陈老把头的意思,他本来也想将陆小姐抬进门来的,这一次正好顺水推舟。可是陈玉楼却在这件事上丝毫不肯松口。
其实在这几天里,他有让花玛拐去调查过陆可晴的事。花玛拐查出,陆可晴在不久之前跟陆经翰的副官来往甚密,这件事应该是被陆经翰发现了,那个小子吓得扔下陆可晴便逃之夭夭,陆经翰不想事情曝光,只能暗中去追杀他,明面上并没有做什么。
陈玉楼发现,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陆大帅频繁到访,希望说服自己的父亲把婚事答应下来。
想起陆可晴曾经提起过不想被沉湖,想必她已经失身于那个男子,这个时代的女子,如果尚未出阁却没了清白之身,的确没有活路了。
陈玉楼决定再去见陆可晴一面。
陆可晴答应了邀约,可是心里有愧,她不敢看陈玉楼,一直低着头。
“我查过你的事,我已经全知道了。你实话告诉我吧,你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等那个人回来?”,陈玉楼推了推眼镜,他是厌恶陆可晴为了自保将他拉下水,可是他也不是不能明白她的想法,人都是怕死的,这个小女子自然也不例外。
见陆可晴点头,陈玉楼暗叹一声。
如果那人真将陆可晴看得如此重要,也不会将她抛下自己逃跑。什么山盟海誓,月下花前,也比不上自己的安危重要。他是自己悄无声息地跑掉的,没想过要带上陆可晴,更没想过一旦事情曝光后,被留下来的陆可晴会遭遇什么。
他只想到了他自己。
傻女人,要是他真的爱你,就不会舍得让你处于这种境地里。陈玉楼觉得如鯁在喉,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没能说出口来。
因为说了也是白说,这个女人听不进去的。如今木已成舟,虽然像是吞了苍蝇一般恶心,但是此时和陆经翰翻脸,却是下下之策。
别说云南那边还有一个张子轩在虎视眈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发疯。在湘西这边他也是焦头烂额,慕容洛去世,鹧鸪哨失踪,各种事情让陈玉楼疲于应付。
罢了!陈玉楼在这件事情上,有点自暴自弃了。
“聘为妻,奔为妾,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按陆小姐的行为,我顶多只能给她一个姨太太的名份,如果您非得让她作我的正妻,我宁愿剃度出家。”,又过了几天,陈玉楼总算是对父亲松了口。
“楼儿,你一向并不注重这些繁文缛节,虽然陆小姐在酒楼失节在先,她说了也是因为太倾慕你,陆大帅毕竟是本省督军,让他的嫡女为妾,甚是不妥。”,陈老把头说。
“我只能给予她姨太太的名份,我可以亲自向陆大帅说明此事。”,这是陈玉楼的底线,陆可晴的事,想必他陆经翰也是心知肚明,他虽想强迫自己忍气吞声认下此事,但陈玉楼不认为陆经翰还有什么底气和他叫板。
大不了,一拍两散,两败俱伤,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而且,在陈玉楼的心里,他对正妻这个位置很看重,妻子是一辈子相处的伴侣,和妾不同,妾在那个时代里地位很低,稍微有钱的土财主或者当代的军阀老爷们纳十来房姨太太也是很常见的,那些女人只比家里的婢女地位稍高一些,主人家要是高兴,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妾侍去招待朋友,或者将她们当作货物那般随意送人。
妻跟妾的地位,那是云泥之别。给陆可晴一个姨太太的名份,平息这件事,已经是陈玉楼最大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