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地震造成的信息中断,一连下来的好几天,仍然是没有得到来自湘阴的消息。
舞会里,张子轩一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他烦闷地喝着酒,手里拿着当天的报纸,自然,连他自己也得不到的消息,报纸上当然不会有任何报道,更何况,地震是发生在离云南甚远的湘西,当地的报纸上,什么消息也不会有。
这个舞会,是张子轩一个月前就安排了的,本来只是为了去北伐之前鼓舞一下手下的士气,现在家乡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已经没有心情再过来,但是他不出现的话,下面的人难免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于是他便想来呆个半小时,然后找个理由离开。
张子轩一个人坐着,他脸色不太好,他的手下并不笨,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于是便没有人去招惹他,张子轩拿出怀表看了一眼,他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他连一点点娱乐的心情也欠奉,于是便想离开这里。
在他正准备站起身来的时候,一个女子来到了他的面前,二话不说便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是讷敏格格。
张子轩本来的心情已经糟透了,现在又看见这个女人,他阴沉的脸色更黑了三分,并不想理会对方,他重新摊开了手中的报纸,头也没有抬。
“张帅。”,讷敏看见张子轩理也不理自己,咬了咬唇,尝试着去叫他。
张子轩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报纸,依旧是头也不抬。
“好久没看见你了……最近我去帅府,你的仆人都不让我进去了,这是你夫人的意思吧?你知道这事吗?”,讷敏试探着继续和张子轩对话。
“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张子轩很快便回答。
闻听此言,讷敏在桌子底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她并不死心,继续说道,“你知道陈总把头之前来云南,其实是我让兄长给他去信,邀请他来的,我算不算也帮了你一次呢?”
这一次,张子轩没有回答,他随意翻弄着报纸,从讷敏出现起,他正眼也没瞧过对方一眼。
“张帅的家乡是在湘西的吧……我知道你的家乡这些天出了天灾……我很担心你呢,所以才过来这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看见你……”,讷敏尝试着坐近了一些,她语气讨好,可是张子轩面对着她却烦上加烦。
“现在你已经看见了,那你可以回去了,不送。”,张子轩放下了报纸,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仍旧是没有瞧面前的女子一眼。
“让你看我一眼,就那么的难吗?我是如此的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你……”,讷敏的眼眶有些发红,她今天过来,是精心打扮过的,她脸上画着吴瑕偏爱的那种淡妆,身穿鹅黄色连衣裙,这也是吴瑕喜爱的打扮之一。
讷敏出身侯府,她本也是眼高于顶的人,对选择夫婿的要求几近苛刻,才被耽误到了这年纪还没成婚,在认识了张子轩后,一切卑微到尘埃的事情她都全做了,这是她以前连想也不会想到过的。
她本不喜欢这样的装扮,只是因为吴瑕喜欢,她便照抄了,仅为了能博取张子轩的关注。
但是,尽管如此,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仍旧连看都不肯看她。
她暗自握拳,下唇被她自己咬出了好几个印子,正在她还想继续找话题和张子轩说话的时候,张子轩终于是抬眼望了她一眼。
仅一眼,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眼里是完全不想掩饰的嫌弃和厌恶。
面前这个女人,又是模仿着小厦的妆容打扮,真是东施效颦。
烦死了。
“你喜欢我什么?是钱?还是权势?如果我并不是云南的督军,而是一个普通的店小二,那请问格格是否还看得上我?”,张子轩脸上出现了那种轻蔑的微笑,他继续残忍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你这种女人,连我家的墨儿,你也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