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金定穴,得在一马平川的地方才会发挥最大功效,云南地势起伏不平,因此也给定位带来一定困难。金算盘把浑身上下的本事全部施展开来,他在找到陈玉楼之前,已经把墓穴方位确定了六七成,在他们一行人进入云南境内后,他又测了数次,才总算把方位确定了□□成。
在接下来,只需要找到入口就行了。古代帝王或者贵族墓葬,最怕的就是被人盗墓,死后不得安宁不说,很多盗墓者还会毁尸捣坟,所以墓穴机关乃墓主和盗墓者之间的一场较量,墓穴入口哪是好找的。
但金算盘不愧就是江湖上老辣的摸金校尉,别人找不到的,他硬是凭借一身本事,把大致方位定了出来。此墓穴地势险要隐伏,方圆数十里竟没有人烟,他们一行人不得不暂时露宿荒野。
露宿野外对搬山道人鹧鸪哨来说,半点问题都没有,连野狼也能伏击的他,在郊野过夜那是经常都有的事。
只是苦了陈玉楼。
陈玉楼虽然出身于盗墓世家,从小就下墓,但他却没怎么吃过苦。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尽管生在并不算富饶的湘西地带,但他家族经由盗墓发家,传到他那一代的时候已经是湘西最大的望族,拥有商铺无数,良田千顷,富甲一方不说,绿林上有名号的响马皆由他家调遣,向来就是前呼后拥,总是有乌泱泱一大帮人帮他做事,铺桥搭路,从来不用自己操心。
这不,每次出门,花玛拐总为他带上茶叶,紫砂茶具,熏香炉等物什,甚至连擦头发用的发蜡都为他带着,把一切帮他安排好。已经两世为人,但陈玉楼从来没有过一连数天露宿荒野的经验。
第一晚的时候,他还多少有点不习惯,花玛拐在地上铺了几层褥子,就怕他家少爷夜里着凉或者被地气所伤,陈玉楼见他好像个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觉得在鹧鸪哨以及金算盘面前有些挂不住,便沉着脸催他赶快去睡。
在睡前,几个人又争执了起来。花玛拐是无论如何非得睡在陈玉楼的身边,平时,花玛拐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从来只在遇到和陈玉楼相关的事情时,才会寸步不让。
今晚也没有例外。花玛拐必须在陈玉楼旁边,说是夜里方便照顾他家少爷,说什么也不退让。于是鹧鸪哨和金算盘为了争睡在陈玉楼的另外一边,闹了大半宿,最后结论是一人一夜轮流。
陈玉楼连日赶路,加上他身上的伤也才刚好转,实在是累了,他闭上眼睛很快便入眠。反倒是花玛拐,他时常注意着陈玉楼,三不五时就起来一次帮他把褥子往上拉紧,不让他受风,自己几乎是没怎么睡。
再后来,心一横,他干脆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这才安心睡去。
在另一边的鹧鸪哨见此情形,几乎是立马睁大了眼睛,睡意跑得无影无踪,他只好坐起身来,往火堆里丢了几根干树枝,火便瞬间大了,照亮了陈玉楼的睡颜。
他几乎整个人都窝在了花玛拐的怀里,陈玉楼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人,但花玛拐把他抱住,他也没有醒来,由此看得出来他们主仆之间那份互相信任,陈玉楼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火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为他的容颜渲染了一层淡金色。
鹧鸪哨不由得看呆了。
陈玉楼的容貌生得极好看,现年十八岁的他,已经渐渐长身玉立,让很多人移不开眼睛。
他不像自己那般刚阳健硕,也不似张子轩那类阴柔媚惑。陈玉楼在安静的时候就像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也许因为饱读诗书,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
看他平日身着长衫,戴着眼镜,摇着折扇的样子,谁能想到这是一位统领着十万响马的盗众魁首?
鹧鸪哨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迷恋这个人。从刚认识起,他就不想放手。在狼谷遇到陈玉楼的那天,他就有一种奇特的感应。
一种仿如穿越时空般的感应,让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