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如晦的这话,蒋文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毕竟朝廷这般针对盐务监,如果盐务监真的想有所反抗的话,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可如果盐务监有了这种人之常情,那么他这个将人送过来的一个小小吏部员外郎,那就是处于这两者中的夹缝之间,实在是难得生存。
现在盐务监能够答应,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蒋文山是不打算多待,将文折递过去,成功被盐务监那边接收之后,他便当即准备远离这旋涡之地。
杜如晦也并未做挽留。
只是在蒋文山离开之后,他才看向留在原地的那百余名勋贵子弟。
粗粗扫过这些人,杜如晦脸色如常。
“跟我来吧。”
简单说了一句,杜如晦便转身要将他们带进盐务监。
只不过,那百余名勋贵子弟,倒是并没有任何动作。
反倒是人群中间的几名,一看就不怕事大的家伙,此时居然都笑出了声来。
杜如会走了两步,发现这些人并未跟过来,旋即又转过了身去,脸色仍是如常,并未动怒。
“你们为何不动?”
杜如晦语气平澹,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那些勋贵子弟却是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甚至还有几人发出了低声的嘲笑,全然没有将杜如晦放在眼里。
最后还是为首的那名,腰间别着一名小扇的华贵男子,上前走了两步,玩味地上下打量着杜如晦,道:“你就是杜如晦?”
而伴随着他的说话,他身后的那些勋贵子弟也纷纷安静了下来。
显然,这家伙地位非常。
杜如晦平静地点了点头,“是。”
“哈哈……”青年男子哈哈一笑,熟练地将手向下一身,从腰间将那柄小扇取了出来,打开在胸前,朝向杜如晦挤眉弄眼地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着,也不等杜如晦回答,他径直高声道:“我乃当今越国公,尚书左仆射之子杨仁行。
你说,你和我的身份,孰高孰低呀?”
说完,杨仁行将双臂往两侧一展,而伴随着他这一动作,他身后的那百余名勋贵子弟,更是纷纷爆发出了极大的哄笑声。
连守在盐务监大门外,以及杜如晦出来时所带来的那些王府亲事,看的这一幕,脸上都不由的动了怒。
毕竟谁都知道,盐务监如今背后的主人就是齐王。
这些人如此不将盐务监放在眼里,岂不是变相不把自家齐王放在眼里?
只不过杜如晦的脸色却依旧平静,好似全然没有听到这些人的哄笑声一般。
只是等这些人的哄笑声渐渐弱了下去之后,他才澹澹的开口道:“所以呢?”
杨仁行脸色一愣,好似有些没听清杜如晦的话一般,展开的双臂僵在了半空中。
“什么?”
不待杨仁行继续发问,杜如晦快速道:“你们来盐务监是吏部的调令,上面是陛下和三省的决议。
我将你们带进盐务监是尽职尽责,你们不进,违反的可不仅仅是吏部的调令,更是陛下和三省的意志。
杨小郎君自认是越国公之子,难道是觉得以越国公的身份,就可以藐视朝廷和陛下的决议,将其不放在眼里吗?”
不光是杨仁行,包括杨仁行身后的那百余名勋贵子弟,听得这话都是齐齐一愣。
他们不过是来给盐务监一个下马威,却不料杜如晦直接反手给他们扣了一个这么大的帽子。
尤其是杨仁行,在最初的愣神之后也反应了过来,不禁有些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