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内堂。
除了大理寺的人,还有一人一直坐在那里,呆呆的,一动不动,若不是他有存在感,别人可能认为他是个雕塑。
大理寺卿去送皇帝和诸位大人,还未回来,大理寺少卿蓝瑾之比较心高气傲,根本就懒得管他,加之顾南幽一下子破了《赵公子杀人案》,他有些怀疑人生。
所以一下子就钻进了其他案件中,找找自己的人生去了。
偌大一个内堂,就只有顾南幽和夙君阳了。
这个案子还有几个疑点,这是上一世没有记载的事情,她想要亲自查一查。
所以,顾南幽转身就要走。
“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夙君阳再向顾南幽道歉。
顾南幽懒得理会,抬脚又要走,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声音大了些:“顾南幽,对不起。”
顾南幽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到夙君阳已经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眼眸有些黯然,神情有些落寞。
她却笑了,问道:
“对不起什么?”
“刚刚你断案之时,我不应该那样对你说话。”夙君阳实话实说。
他看着庄严肃穆的内堂,想着之前的情形。
有一国之君的皇上,有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有得理不饶人的丞相,还有大理寺卿,几位尚书,但凡顾南幽心思有那么一点点不定,今日的真相终将会永久掩埋,而他就是那个推波助澜之人。
他自以为的保护,其实也是一种伤害。
“如果那些谩骂、羞辱、诅咒余晓笙和颜青柚的人,现在知道事情真相,去跟他们二人说声对不起,他们会原谅那些人吗?
不会!
永远不会!”
夙君阳愕然!
切身之痛,被毁了一生,谈何原谅?
顾南幽冷笑一声,又道:
“你又有何错?只是不想我揭颜青柚的伤疤。可那些羞辱谩骂的人,又有何错?他们只是被假象蒙蔽了双眼,所以间接性地造成了一场悲剧。
谁对谁错?说得清道得明吗?”
有些事情不必去争论,因为永远争论不出结果来。
对于夙君阳,他的所作所为,她根本不在乎,所以没有原谅一说。
不想与他费时间,她转身走了出去,可刚刚走到大理寺门外,夙君阳就追了出来。
“顾南幽,你要去哪儿?”
“余晓笙家中。”
“我也去!”
夙君阳不知道顾南幽要做什么,他觉得他应该跟着她去,哪怕她讨厌他,他也能拉得下脸来。
“随你!”
两人一同去了余晓笙家中,案子一破,余晓笙的尸体,就被他父亲领了回去。
虽然余晓笙是家中庶出次子,但余大人知道真相后,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老泪纵横,伟岸的身躯瞬间老了十几岁。
知道他们的来意之后,便让老管家带他们去余晓笙生前的寝房和书房,顾南幽问了有些关于余晓笙的性子和习惯。
随后查找了一圈,最终在颜青柚送给余晓笙的长靴中,找到了一封信笺,字里行间,皆是一个个泣血绝望的字。
里面有他的不甘,有他的奢望,但也可以在他绝望的自己中,找到一丝美好。
看完,她将信笺收起。
“原来如此!”
“怎么了?晓笙在信中有何遗言?”
夙君阳急切的问道,他想知道,他会尽力帮他完成。
“此信是留给颜青柚的,你无权力去看。”
“顾南幽,你都能看,我为什么不能,我是他的朋友。”夙君阳察觉到了,信中一定有秘密。
“我能看,是因为案子所涉及之事,我都可以知道。你不能看,是因为此信不是为你所书,懂?”
夙君阳微愣,但却无法反驳。
顾南幽干练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