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的家其实就是在那家烧烤店的楼上，那是一栋五层高的小楼，建造的年代略早，当初买下来的时候，老头子算是有先见之明，直接把一楼的店面也给买了下来，当作是一家子人的营生。
假若不是因为闹出了这档子的事情，他家烧烤档每晚的生意都应是无比红火才对。
只是现在不成了，那些地痞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闹来闹去，闹得人心惶惶，生意都不敢上门。
就算是报警了也没用，报警也只是把那些人批评教育一顿，象征性的关上几天，放出来后，闹得又是更欢。
在张衡的带领下，苏远买了点水果礼盒，前往探望。
李亮家中的环境还算平整，并不显得凌乱，看上去是有专人打扫过的，除了李亮的老婆以外，屋子里还有个大概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妈，估计就是张衡所说请的护工了。
只是在看到两人到来的时刻，苏远发现这大妈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抹慌乱。
苏远并没有吱声，而是径直跟着张衡进了卧室，看到了李亮的老婆。
那是一个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女人。
谈不上漂亮，但是却异常消瘦，但想来没遭遇事故之前应该是温婉贤淑的女人，然而此刻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死去了一样，眼神毫无焦距，对外面的情况不闻不问，躯壳像是失去了生机。
看到她的那一刻，苏远就知道，这是一个已经绝望到失去了活着的念头的可怜人。
可不是么，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遭逢这种变故，怕是都只会觉得生不如死。
“车祸过后，亮子媳妇就变成这样了，先前亮子在的时候还好，可自从亮子失踪后，她就这样子，不吃也不喝，还是我强行让人每天灌点肉粥之类的，假如亮子要是还不回来的话，怕是熬不了多久。”
张衡说着也是叹息了一声。
苏远默然无语，看了看房间，其实并不难发现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在联想到方才那中年妇女的慌张神色，不难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财帛动人心啊！
怕是连这所谓的护工都被收买了吧，所以在这里翻箱倒柜的寻找，找出那所谓的证据。
这种行为要瞒住床上的这女人是不可能的，可就算是她知道了又能如何？
高位截瘫，脖子以下的位置都动弹不得。
除了意识还能保持清醒之外，也就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所谓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大抵便是如此......
而且就算是叫了也未必有用，连护工都被收买了，那么左邻右舍呢？
再比如说张衡呢？
他再这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苏远可从来不会以善良的心思去推测每一个人的想法。
从房间里出来后，苏远只感觉无比的压抑。
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个屋子，也不止因为李亮一家的遭遇，而是因为眼下所处的社会和环境。
资本当道，金钱至上，有钱的人，就连说的话都是道理，穷苦之人，则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亦如曾经的他一样，同样生活在这个圈子里。
只是区别在于这种不幸的事情，并未发生在他的身上。
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说不幸......
沉默了许久，苏远开口道：“假如你拿到了那所谓的证据，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张衡听到苏远的话吗，先是一愣，随后道：“东西真的在那这里？”
但是很快也反应过来，半响，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
是呀，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远默不作声，没有继续接下来的话题，而是开口道：“给我拿一件李亮的衣服吧！”
“要他的衣服作什么？”
对于苏远的要求，张衡明显的感到了疑惑。
苏远自然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