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怀抱中的遗照,低身呼喊一句。
前方的三条身影,顷刻直行引路。
跨越过半条长街之后,我们跟着王承业一家三口,转去了街道一侧,在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七拐八拐了半天,终于来到了一处破落的宅院前。
这周围都是老房子,除了眼前这一栋挂着白灯笼的,旁边的屋舍都是破落坍塌,肯定是没有再住人了。
简陋的对开大门,吱嘎一生打开,划破黑夜中的平静。
但这份诡异的响动,只是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
王承业一家三口,从门缝挤入院内,消失不见,大门也顷刻间关闭。
“不欢迎我们,但是却把这一家三口放了进去?”
我加快了脚步,周密突然一把拉住了我。
“等等,邓爷你看那盏灯!”周密难得这么沉稳,很是警惕的道:“咱们H市,不是只有两盏阴灯吗?”
我冷笑一下:“现在是三盏!邓爷和我各有一盏,迟晋说自己也有阴灯阴旗,但从没见他挂过。”
周密抬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盏白灯笼。
“这是第四盏?”周密小声嘀咕:“阴灯虽然没有阴旗珍贵,但也是阴行里世代流传下来的,数量越来越少。”
“有很多地方,就连一方阴魁都拿不出一盏阴灯来!”
我继续迈开步伐,沉声道:“这盏是假的!样子货而已!”
“假的?”周密惊诧出声:“阴灯也有假的?”
我已经走进门廊,白皮灯笼在头顶上无风晃动,灯影摇曳。
“你要是不信,可以摘下来看看。”
我让出身位,周密往手上啐了口唾沫,跳起来双手一抓,把自己挂在门框上,又双手交替挪了几步,将白皮灯笼够了下来。
“看起来挺虚的,身体素质其实还行,果然还是年轻啊。”
我随口调侃了一句,周密已经开始研究白皮灯笼。
在知道这盏阴灯是假的之后,他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敬畏心。
“彭爷,这灯笼居然不是纸扎的欸。”
周密来来回回打量,我凑近看了一眼,就捂住口鼻道:“罩子是人皮,烧的是尸油,灯笼骨架里,掺了墓土和骨灰。”
“你怎么知道的?”周密有些厌恶的将白皮灯笼远离自己。
我淡然道:“嗅出来的,灯笼里烛火一烤,所有味道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