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跃文也来送行,哭的稀里哗啦的。但我知道,他的眼泪,更多的是为自己那些死去的同伴流的。
“候老哥,没必要这样,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我出言安慰,侯跃文还不知道我和赵传宗的约定。
关上车门,我发动了车辆,临走的时候,我又想起一件事来,摇下了车窗。
“候老哥,有个事儿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们驿村离H市那么远,你是怎么想到去找我治病的?”
侯跃文擦了擦眼泪,趴在车窗上,哽咽道:“我是听别人说的。有天我在离我们村儿最近的县城里看病,但医院里说看不了。”
“我从医院出来,就在一个小面摊儿上吃面。有个挺白净的小年轻,见我可怜,就跟我说了您的名号,他也是你们H市的人,他还跟我说过自己的名儿!”
本来我没有多加在意,但侯跃文回忆了半天之后,突然道:“我想起来了!他叫周密!他跟我说,如果我的病连你也治不了,那我就可以回家买好棺材等死了!”
我愣在当场,这语气,确实是周密才能说出来的话。
开车离开驿村之后,叶芸又暴露了话痨属性。
“老板,周密不是你个好兄弟的小师弟吗?你不是说他赌气离家出走了吗?咱们是不是可以顺路去找找他?”
我叹气道:“都过去大半个月了,那小子不定又跑哪儿去了。而且从时间上推算的话,当时赖茂盛就在追他,他可能只是路过。”
叶芸‘哦’了一声,用零食暂时堵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在提起周密之后,我也没打算置若罔闻。
想了想,我借叶芸的手机,给周密发了条短信,就六个字:【赖茂盛出事了!】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周密打来了电话,叶芸帮我拿着手机按下免提。
“你谁啊?老赖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死了?”
我满头黑线,这小子跑出H市之后,嘴里越来越没个把门儿的了。
听着周密自我幻想了一阵,我才开口:“是我!”
周密消停了几秒钟,继续又道:“彭爷?你给我发的消息?那老赖是真的出事儿了?”
我无奈叹气:“他好的很,只是说想你了。”
“艹!你也骗我,害我白高兴一场!”
我嗤笑一声:“高兴?你的演技太差了,如果你师兄真出事了,恐怕第一个去拼命报仇的,也是你吧。”
周密冷哼一声,我也不管他的情绪任何,沉声道:“我不管你在哪儿,没事儿的话就赶紧回H市。现在H市阴行不太安稳,来了个厉害的阴相,把我们几个,连同邓爷在内,都给阴了一手!”
我这也是一石二鸟,周密如果能回来,能不能充当助力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他和赖茂盛隔阂越来越大。
隔着手机,我都能想象到周密嬉皮笑脸的模样。
“彭爷,我回去了能干啥?接着帮邓爷送快递吗?还是去找老赖,求他给我安排点儿端茶倒水的活儿?”
“出来溜达了这一圈儿,我更不想回去了。可能是咱们H市阴行的门槛太高了,我现在随随便便去座有阴行的城市,人家都对我毕恭毕敬的,还有说要培养我当阴魁的!”
我听他说完,也起了怒火,努力压了下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说。情况已经告诉你了,H市很快就要变天了。另外,你如果愿意回来,我可以帮你安排点活儿,邓爷那边,我帮你去说。”
“最后一件事,你应该不知道。在你离开H市的那天晚上,邓爷说他后悔了,已经决定让你自立门户了,我和你师兄帮你说得情。结果你小子居然跑了,又把邓爷气的不轻,所以才没亲自派人去找你!”
说完之后,我就把电话挂了。
叶芸小心翼翼地把一枚薯片递到我嘴边:“老板,开车的时候不能生气,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