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跃文先把这人认了出来,我听到称谓之后,也快速的把这张脸对上了号。
二驴子是侯跃文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挚友,俩人敢情很好。
在村外田地里的时候,侯跃文第一个哭喊的也是这个名字。
当时他并不知道,二驴子还活着,是除了他和田建华之外的最后一个生还者。
“二驴子,你是不是来找小华抓药的?你赶紧进来,我从城里请来大夫了!”
侯跃文擦了一把眼泪,就着急忙慌的要出去。
我拉了他一把,二驴子给人的感觉,和田建华不一样。
那双快到窗台最上方的眼睛,很像一个死人。
“彭大夫,你拉我干嘛?”
侯跃文正疑惑之际,二驴子突然向后退去,猛一转身,脑袋像退去的卫衣兜帽一样,挂在了背后。
叶芸惊声尖叫,侯跃文也身子抖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刚才二驴子转身的那一刹那,我才看清。
他脖颈子后面的皮肤,已经长满了‘珍珠’,全都溃烂。而且颈骨像是也被腐蚀折断,才出现了现在骇人的一幕。
很明显,二驴子已经死了。
我在震惊之余,马上想到,一个死人,为什么能离开家,来到田建华的住处?
未来得及多想,二驴子已经踩过两垄菜蔬,踢倒了篱笆栅栏,跑了出去。
虽然动作看着僵硬,但他的速度并不慢,眨眼间就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你照顾好小华,我出去看看,叶芸跟我走!”
我不能放任一具能行走的尸体,在村子里转悠。
而且直觉告诉我,二驴子变成现在的诡医形态,还是和他身上的病症有关。
出了宅院,我和叶芸跟随着二驴子留下的脚印,一路跑出了村外。
二驴子不像是盲目行走,而是有某种目的性。
追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驿村后面,那座无名的大山之下。
再往上,就没路了。
因为村里的祖训,村民不能上山,自然也不会修缮登山的路径。就连上次,侯跃文他们也是直接从山野之中,胡乱地摸索前进。
“老板,刚才那个人,是不是上山了?”
叶芸紧握着我的手,掌心里全是汗水。
我轻轻把她的手推开:“站在这里,别再往前一步,等我回来!”
任何在岁月长河中传承下来的规矩,都不会是空穴来风,而且多数都有内在的危险。
我不想让叶芸跟着我冒险,自己一个人钻进了正前方的林地。
踏入之后,松软的土质,行走的有些艰难。
但也正是这种潮湿的泥土,留下了大量的痕迹----脚印!
错综复杂的脚印,已经难以辨认哪一对是二驴子的了。
这些脚印数量很多,而且很新鲜。也就说明,不就之前,有很多个人,走过了这片土地。
我们追着二驴子,但二驴子也在追着其他的人?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停下来思考。
片刻之后,我猜测出二驴子的行动轨迹。
他最初是躺在自己家里,等待着我去看过田建华之后,再去诊断他的病情。
但他却主动去了田建华家里,而且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不对!我才是外来者!”
我猛然间想到,如果不是我刚好今天来到驿村,
那么二驴子很可能也是要去找田建华的。
那么在二驴子前面的那些人,以及二驴子和田建华,应该是同一个队伍的人。
二驴子是去接田建华的,只是因为田建华家里,临时多出来我们这些人,才把他吓跑了。
我赶紧原路退了回去,叶芸还在原地站着,一步都没敢动。
看到我之后,叶芸才赶紧跑过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