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她又退了回去,鬼使神差给学校负责人打了个电话,确定好后天签证能拿到,随后就去办了改签。
改到后天的航班。
等办理完,她才茫然空荡地坐在旁边椅子上弯下腰。
又冲动了,她到底改签干嘛……
来机场他都不是很欢迎,难道她还能默不作声去英国吗,那就不是惊喜,是她可能会受不了的冷淡了。
不但不能去,他出国的期间她还应该少出现,少联系,免得影响他正事。
想着秦砚北刚才的反应,云织道理都懂,但还是闭紧眼睛,俯身把额头垫在手臂上。
她承认。
现在她就已经很难受了。
朝夕相处黏在一起的时候,她以为她的感情是细水长流,可以不着急的慢慢发酵,只要配合他就好了,到今天,她才终于看透了自己。
原来别人印象里的温柔内敛都是假的,其实她那么需要炙热的东西,对方刚冷下来一点,她就要承担不住了。
她根本不是无欲无求的,她的感情也不是风轻云淡。
对秦砚北的爱意在身体里默默扎根生长,在她正视自己内心的这一刻,已经铺天盖地。
她不想克制理性,她想要秦砚北爱她,毫无保留,没有顾忌的,热烈肆意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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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简接机的时候,一看到秦砚北的状态心跳差点停了,冲上去抓住他手臂,旁边人太多,他憋死了也不敢擅自多嘴,紧盯着秦砚北的表情。
不对劲,绝对出问题了。
正常来说,他情况再差,也不会糟到这个程度。
秦砚北表面看着除了生人勿近的冷,倒是没什么太反常的,但方简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能确定,他内里已经崩了,要换别的病人,早就不能这么全须全尾站着。
“研究所那边都安排好了,”方简低声说,“你状况不好,公事先放一放,或者让随行的那帮人去解决,你马上跟我走,实在不行就提前做,别耗着了,我怕出事。”
方简之前还心存侥幸,现在是真的怕了。
秦砚北神色冷淡地拨开他:“放不了,必须我自己去,不先把这边的问题处理完,国内的试飞就会受影响。”
“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去面对那堆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方简气急败坏,“拖几天又能怎么样!好歹等你稳定下来!”
秦砚北直凛凛注视他:“就因为怕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被我老婆看见,我把她从机场赶走了,我稳定不下来!治疗原定时间不变,我现在去把公事做完。”
方简一口气上不来:“现在就去?休息都不休息?飞机就那么重要?!秦砚北,都什么时候了,你高尚什么!”
秦砚北笑了下,他眼窝很深,透着精神塌陷下的偏激和狂。
“我不高尚。”
“我自私的要死。”
“我要让那架飞机上天,谁拦着谁就别想好活,我只不过是……”
他只不过是。
想给她一个很小的求婚礼物。
方简被秦砚北的人二十四小时监控着,没有什么人身自由,他已经不在乎了,度秒如年地等在研究所里,终于在隔天下午等回秦砚北。
比接机时候更不敢靠近的死气,他以前只在那些多次自杀未遂,疯狂自残的患者身上见过。
秦砚北下车的时候脊背还笔挺,等跟着方简走进单独的诊疗室,门刚关上,他就脸色惨白,甩上洗手间的门,手抓着水池边剧烈呕吐。
思念,自责,疲倦,针锋相对的压力,药物反应和精神折磨把人往更深的绝望里推。
方简砰砰砸门,最后一脚把门踹了,站在黑暗里的男人缓缓直起身,下颌上的水珠滴进衣领里,回过头问他:“我这种病,是不是最多只能缓解,不可能痊愈。”
方简哑口无言。
他又问:“遗传几率很大,会影响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