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觉得热, 地暖的温度本来就高,被子又严严实实盖上来,但跟不管不顾抱住她的那个人相比, 这些又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像陷进一团不见底的海水,挣脱没有效果,反而被包裹更紧, 皮肤上每一寸施加上来的压力都无比鲜明, 烧着灼灼热度, 让人无处可躲。
他今天的沐浴乳和洗发水跟她是同款, 可不但没有降低危险性, 还多添了一抹异样的旖旎,好像不知道从哪一刻起,两个人竟然多了某种隐秘的勾缠。
寒冬深夜挤在同一个小房间里,共用浴室,气息互相侵染,无人知晓的黑暗中,他低低叫着她小名的亲昵。
云织大口呼吸,尽最大可能跟秦砚北保持着空隙,着急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状态怎么样, 怕你万一出什么事又不吭声, 我不能及时发现。”
秦砚北嗓音越来越哑,慢慢重复:“嗯,我听到了, 你害怕, 怕我出事。”
云织其余的话卡住。
他这么说没有错, 问题是又说不上来的有哪里不对劲儿。
云织下意识补充:“大过年的, 你如果在我这个小出租房有个什么意外, 我对不起救命恩人不说,死几次都不够赔的。”
秦砚北的唇边若有若无蹭着她温软耳廓,类似于吻的轻触。
他肌理坚实舒展,四肢修长,在这个被子圈出的囚笼里,微蜷着身体轻松把她困住,仿佛终于将心念的猎物抓回巢里,看似慢条斯理,实际无比急切地准备侵吞独享。
“别解释了,”秦砚北脊背弯起,拥着怀中人,似亲非亲地擦过她脸颊,“我知道你在意我。”
他抬起手,蒙住她的唇,阻止她再说那些撇清关系的话,深埋进她颈窝中,执拗地沉声喃喃:“不管你怎么生气,跟我吵,告诉我回不到以前,我都确定,你在意我。”
云织不可能放弃他。
他也已经找不到回头路。
在分开的那些日子,在今天这个好像平平无奇的深夜,他清醒看着自己跳进深渊,对一个从前觉得没有可能的人,低头认输。
云织不想一直想逼他爱她么,哪怕他自己都觉得无比荒谬,但无论否认多少次,事实已经深扎进心里,不受控地朝他血肉骨骼中生根蔓延。
她最不切实际,也最难达到的要求,他已经给她实现。
秦砚北转过云织的脸,低眸盯着她,唇下压,印在自己盖着她嘴唇的手背上。
云织的氧气稀薄,实在逃不出秦砚北的钳制,就干脆退而求其次,艰难地在他胸前转过身,把背对着他,扒开被沿,冲破那种天罗地网似的包围感。
她压下心悸,短短几分钟脑子里过了十来种摆脱他怀抱的可能性。
然而她只是稍微往外挣动,身后的人就如同被刺到最痛的神经,反应极大,完全压倒性地把她拽回来,吐字沙哑:“别动,别走。”
威胁,警告,发号施令,更是隐忍的祈求。
云织是真的不敢再跑了,唇上咬出的牙印,她安分地静下来,试探握住秦砚北的手腕,闷闷说:“那你……别抱这么紧,我喘不过气。”
她停止抵抗,卸了力气躺在他臂弯里,心里明白他其实已经筋疲力竭,是在强撑着最后那些意志。
云织记不清过了多久,颈边烫人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
她发迹已经汗湿,小心翼翼摸过床头桌上的手机,亮度调到最低,给方简发了条微信,询问他秦砚北近期的病情,以及……她是不是真的对他治疗有用。
方简回得很快:“从你们吵架开始,他就脱离控制了,药物基本全面失效,就算短暂有效果,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反复,说到底根源还是受你影响的情绪。”
“你当然对他有用,”方简以为小姑娘是不好意思,不确定自己对秦砚北的重要性,于是做了次好人,坦诚讲,“他的治疗本身已经到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