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北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把云织推下车, 她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只能目送他的车驶离消失在路口,等彻底看不见车影,她才转过身有点失神地往宿舍区走, 脚步偶尔有几下虚浮。
刚才他说了什么?
……哄她?
“哄”这个字跟秦砚北放在一起太过违和, 相处以来, 都是她心甘情愿在配合他的步调, 照顾他的心情,太子爷挑剔傲慢她都已经习惯了,如果硬要说哄, 多半也是她在哄他。
但在她今天没有心情去关注他的时候, 他居然会讲出这样的话。
等穿过学校里早晨上课的人流, 接近宿舍楼下, 云织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也许秦砚北是以为……她因为他昨晚嫌弃她做饭难吃生气了吗。
云织失笑了一下,胸口本来堵着吸满水的海绵,透不过气, 现在却像被他挤出一点, 没那么明显的窒闷了。
至于让她等着看什么的, 应该跟今天的事没关系,他一不知情, 二没必要浪费时间,他能有耐心送她来学校,她已经很感激了。
云织定了定神,远远看见唐遥在楼门口跟她招手, 她想加快速度跑过去, 刚迈开步包里手机就突然响了, 拿出来看到是另一个舍友蒋月的电话。
蒋月跟夏露是同班的,上课基本都在一起,这个时间点两个人没课,不出意外的话都在宿舍里,云织直觉蒋月的电话没那么简单,朝唐遥示意了一下,划向接听。
蒋月说话声音总是偏小,努力听才能听得清,她支支吾吾说:“云织,你上午回宿舍吗?我……想跟你说一声,宿舍水管坏了,你床铺那里都给弄脏,有空的话,你来收拾一下吧。”
云织唇线合得很紧,如果放在平常她不会多想,但昨天才出了那样的事,今早好好的水管就巧合坏了,有理由让她尽快回去,何况床铺弄脏,她整理的时候身上也必定会沾水,接下来呢?就可以顺理成章再让她去洗个澡吗?
才一晚上过去,那场直播又是一对一小范围,夏露不会知道她已经发现了,为了避嫌,还特意让蒋月来找她,等她迈进宿舍,镜头可能就已经提前打开备好,这次说不定会放在更大的大平台上,给无数陌生的眼睛看,用来吸引流量。
云织不希望把任何人往坏处想,但那些中伤的刀刺在自己身上,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地装作不疼。
她跟以往相同的语气问:“怎么会坏?几点的事?”
蒋月似乎没想过她问这么详细,卡了几秒,听筒里细细索索几声,像有人给她递了一张纸,她才继续解释:“半个多小时之前吧,不知道什么原因,宿管已经找人来修了,就是宿舍快被淹了,我跟露露忙不过来。”
云织抬头看向自己熟悉的那扇窗户,冷静说:“好。”
夏露是想当然,以为她一无所知。
但她清楚了夏露的心思,现在上去,才能抓住她的现场,到时候不管闹到什么程度,都有确凿的证据可说。
云织挂断以后,没过几秒钟,一条微信就跳出来,还是蒋月。
——“云织,我帮你弄吧,你还是先别回来了。”
云织手指紧了紧。
蒋月不敢得罪夏露,当面要听她的话,背地里又来隐晦地阻止她。
看来她猜得没错,什么水管坏了,就是借口。
云织跑到唐遥身边,简单跟她叙述了蒋月的意思,唐遥当场撸袖子:“我艹还敢来啊,她缺钱缺疯了?!我看现在咱们不光要抓证据,还应该报警,直接把她摁住送局子!学校层面解决不了这种事,搞不好最后还会劝你息事宁人,她记恨上你,后面就更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她就应该进局子清醒几天!”
云织没否定,她可以容忍别人的越界和不友好,但不代表对方真逼到眼前,一步步得寸进尺,她还能随便让人欺负。
她眼睫颤了颤,轻声说:“我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