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在背的危机感就又一次落到她身上,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手指紧了紧,抱着差不多空了的巧克力盒子往外走了两步,等看清半明半暗的那片光影里究竟是谁,她神经重重一跳。
云织的弦紧绷住,快步跑过去,盒子在她怀里哗啦地响。
“秦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阴影里的秦砚北神色模糊,瞳仁被沉沉雾气掩着,看不清眼底情绪,但敛着的唇角异常冷戾,极度不近人情。
云织想完了,恩人这是来跟她讨命债的,她想为那个吻道歉,随即注意到秦砚北的视线隐约是落在巧克力盒子上的。
她赶紧摸出几个给他,小心问:“要……尝尝吗。”
秦砚北睨着她白净掌心里的小包装,椭圆,长方,星星,心形却一个没有。
云织见他不接,干脆在他腿边半蹲下去,把盒子整个给他:“学生会给的奖励,据说好吃,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自己拿。”
学生会?
秦砚北冷笑。
盒子里也没有了。
而她把最后的那个心形,已经笑眯眯送了其他人。
这就是她在吻过耳朵之后,给他的回馈。
可以,做得很好,她不是向来都这么会吗,就是有各种办法来挑拨他的情绪,一堆野路子让人不得安宁。
秦砚北拨开盒子,没收敛力气,云织没稳住,晃了一下。
她看着他转动轮椅,一言不发离开后台的范围,想追上去送他,唐遥不知道情况地在里面喊:“织织,结束了,你走不走?”
云织赶着回头应了一声:“你不用管我,我直接去陪雁雁。”
已经走进阴暗处的轮椅停顿了一会儿。
秦砚北阴厉的脸色稍有缓和,司机从外面快步迎进来,弯下腰问:“秦总,是去公司吧?”
今天这场行程本身就是单独挤出来的,接下来还有公事等着处理。
秦砚北却说:“回南山院。”
他倒要看看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打算去怎么陪他,用什么手段,才能把巧克力的事从他这里勾销。
等云织答完唐遥的话,再去找秦砚北的时候,太子爷背影已经消失,留下活动现场一群想攀关系的权贵无处施展。
她揉了揉额角,想着这两天还是别去南山院了,免得秦砚北还没消气,看见她心烦。
云织直接去了画廊,被雁雁蹭了一身细软的猫毛,等吃过晚饭,雁雁在她腿上睡着,她也准备回宿舍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了秦总特助的微信。
——“你在哪。”
云织后背挺直,马上回复:“在外面,有事吗。”
那边正在输入持续很久,明明也没说什么,但云织就是能感觉到好像压抑着盛怒,直到几分钟后,才缓缓跳出一行。
——“秦总腿疼。”
云织心一紧,忙问:“方医生呢?”
对方没正面回答他,而是极度不满地质问。
——“所以你不去看看?”
云织快速回复:“去,现在就去,不过秦总今天不太高兴,应该是对我不满。”
那边这次打字神速。
——“哦,原来你也知道他因为巧克力不满了。”
云织一脸懵。
不是因为她亲了他吗?
巧克力怎么回事?
秦砚北是因为那盒巧克力才动怒的?
云织在赶去南山院的路上,一直在尽力琢磨这件事的因果,最后只能归结为,秦砚北也许是喜欢黑巧,但里面没有了那个口味,他觉得被她怠慢了。
确实是这样,他是她的恩人,理应排在前面,可她不单侵犯了人家,还把别人挑剩下的给他,哪怕只是一颗巧克力而已。
太子爷哪受过这种待遇。
云织半路让司机转弯,去就近的一家进口超市,斥巨资买了一盒网评最高的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