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陈远又犹豫了?近乡情怯?不存在的,是突然想起一事,出征前和娇妻约法三章,家书由于战争写得少,关键是,不许带女人回家,女人是没带,到瓦剌又娶了个公主,不好交差啊,希望家人不晓得消息,陈远抱着侥幸。
“啊,春花,早啊!”陈远见到春花出门来,连忙打着哈哈,掩饰脸上的尴尬。
春花抬头看天,揶揄:“少爷,太阳要落山了。”
“啊,这——哈哈,春花,两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了,啧啧,上我家提亲的门槛都踏破了吧,哈哈,怎么样?有没有相中哪个年轻公子,少爷为你做主。”
春花见他夸着自己,眼睛却滴溜溜的望屋里望,似乎害怕着什么,自然明白了少爷的心思,抿唇笑道:“少爷,你是不是想问问三位夫人在做什么?”
“啊,哈,春花真聪明,哈,夫人在做什么啊?没吵架吧?”
春花瞪了他一眼,嗔道:“三位夫人都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吵架?大夫人在后院带小孩,杨冰喜欢在后院跑,玩泥巴,可脏了。”
陈远皱眉:“这怎么行?小孩子别弄生病了。”
“老夫人说了,这孩子还不是跟她爹学的,一个德性,小时候一个不留神,就溜到草丛里捉蛤蟆,蛤蟆没捉着,倒是出不来了,哭了半天,嗓子都哭哑了——少爷,你小时候是这样吗?我怎么不知道?”春花歪着头,一脸戏谑。
陈远一脸尴尬:“老娘怎么什么都说,少儿不宜。”
“呸——”春花好笑。
“冰儿两岁半了吧?”
“少爷,你什么记性,冰儿才两岁四个月呢。”
“呃——会叫爹爹了吗?”
“嘻嘻,不会。”
陈远好失望。
“少爷自己去教喽,对了,三夫人在房里读书,二夫人吗,说出去打一把剪刀。”
陈远诧异:“采若去打剪刀做什么?家里没有了吗?”
“家里多得很呢,二夫人说就是小了,不好用,二夫人说少爷你在瓦剌娶了个公主,少爷你说话不算话,应该剪掉一样东西?”
陈远豆大的汗珠冒出来:“剪——剪掉什么?”
春花摇头:“不知道,只是说以后少爷可以去和王景弘王公公作伴了,少爷,奴婢一直想不明白,二夫人到底要剪什么啊?”
看着春花一脸天真无邪,陈远狼狈逃窜进屋,落下一句:“没什么,没什么。”
这娘们,太恐怖了,一定要打消这邪恶的念头,要不然成了九千岁,真贻笑大方了。
乾清宫,朱瞻基到的时候,皇后已经离开了。朱高炽躺在床上喘气。
“父皇。”
朱高炽缓缓转过头,微微道:“你来了。”
“父皇,您要保重身体。”
朱高炽叹气,虚弱的道:“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你皇爷爷不在了,朕今年也四十有六了,朕能撑到今天,就算福气,总归比你皇爷爷多撑了几天,这下你满意了吧?”
朱瞻基大惊,连忙跪倒:“父皇,您,您这话,儿臣听不懂。”
朱高炽转过身,背对他,略带嘲讽:“你爷爷去世,你的两个叔叔来奔丧,你悄悄派人去挑衅,是想做什么?深怕他们不造反吗?”
朱瞻基脸色骇然,这些事做得很隐蔽,父皇是怎么知道的,汉王和赵王的异动,与自己离不开关系,只要足够刺激他们,做出非法的事,父皇已经即位,一声令下,就可以拿下他们,除去祸患。
朱高炽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朕身体不好,但耳朵还没聋。”
朱瞻基一面思考是谁走漏了风声,一面知道抵赖不过,只好跪地磕头。他心里害怕,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对待自己。
宫里很冷,已经是冬天了,朱瞻基才发现,炭火都没有发。
朱高炽脸色挣扎,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