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很能干,这些年来处理政务,仅仅有条,但是占了年轻的便宜,近来也是很勉强,朕才让高煦监国,让他休息休息,现在有朕顶着,以后呢?以后能应付万里江山吗?朕不能不考虑啊!”
陈远右手捏棋子,一直没有落下,静静的听,在听说这伟大帝王的烦恼。
朱棣捶着腿,说道:“高炽身体不好,又贪恋女色,走路都费劲,这么庞大的一个国家,每日光是奏章就数以千计,连朕都时常觉得吃不消,高炽能照应过来吗?与其如此,不如做个闲散王爷,贻养天年的好。”
“再说说高煦,武功方面,你也知道。高煦很像朕。尤其是靖难的时候他几次救朕于万难之境,朕曾含蓄地对他说过,一旦成事,欲立他为太子,朕不好食言啊!而为了高炽的太子之位,让他去云南,去乐安州,每每想到此,朕就觉得无比的愧疚。”
陈远目光微微一闪,试探问道:“陛下既然觉得二殿下最好的人选,可以易储,那么陛下犹豫的是甚么?”
朱棣苦笑,徐徐地道:“高炽从无任何过失,朕如何废其立储的资格?最重要的是,朕读过书,杨士奇他们也一直在朕耳边念叨古今历史,齐桓公,刘义隆,杨坚,李渊——这里面,李渊下场是最好的,可是他也无法阻止骨肉相残。朕若坏了立嫡立长的规矩,恐怕我大明存在一日,皇室子孙就永无宁日了!朕欲立高煦,是虑及眼前,不让兄弟喋血。不舍高炽,是虑及后代,让大明长久,唉!家事、国事、天下事;过去事、现在事、未来事……,朕为难呐!”
陈远长长地叹了口气,认真地道:“皇上对臣推心置腹,朕如何不肯为陛下分忧。只是……不敢欺瞒陛下,臣为难之处,也跟皇上一样。”
朱棣诧异:“哦?”
陈远道:“陛下,您知道,臣一向为公,并无私心,不管哪位皇子能承继大统,都不会让臣为难,臣在皇上立储这方面,绝对不含什么私心。其实臣顾虑的,也恰与陛下相同,只是理由,与陛下不尽相同,臣本来是担心,皇长子身体不好,一旦有什么不妥……就像陛下方才说的情况,短时间皇位两易主,太孙殿下能不能稳住局面,边疆的鞑靼瓦剌,会不会乘机打劫,搅乱国家根本。可是立二皇子呢,又担心坏了这规矩,让陛下的子子孙孙,都为了这皇位争执不休。臣……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取舍的,反正,臣是陛下的臣子,只管尽忠于陛下就是了,臣蒙皇上宠信,出入朝堂,委托重任,臣子子孙孙,与明同休的,皇上若指定了哪位皇子为皇储,臣和臣的子子孙孙,也会依照皇上的心意,竭力效忠就是了!”
朱棣听得有些感动,可是微微动容之后,仔细想想,这小子说的虽然好听,一句有用的也没说出来,不禁横了他一眼,不悦地道:“朕叫你来,就是为了听你表忠心的?”
陈远眨眨眼:“啥?”
朱棣扔棋子于盘上,望着远远走在前面,一身戎装的汉王和赵王,他们表面虽然亲密无间,但是明眼人看得出来他们一直在较劲。
“朕想把这个保住他们兄弟不要骨肉相残的重任交付给你,你能不能做到?”
陈远苦笑连连,朱棣啊朱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为难道:“臣一介草民,得陛下看重,才有今日,哪能——哪能左右皇子呢?”
“你当朕还有其他办法?”朱棣把大手一挥:“朝中文武,为了成为从龙之臣,都已经开始拉帮结派了,互相争斗,连老三都——整个臣子里,只有你最为精明,没有私心,朕只能把这个任务交托给你。”
“臣——惶恐!”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无论朕立了谁,你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其他两个当一个逍遥王爷,实在不行,也要保住他们的性命。”
“皇上——”
“陈远,若是道衍师傅在。朕一定不会这么苦恼,可是,他不在了,朕只有依靠你,朕不但以皇帝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