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怡璇待了一会就回去了,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几个男子在一起,多有不便。
用一天的时间,终于把红薯全部种到地里。回到家,董明燕过来探望,陈远出事,她每天都过来,陪樊娘子说说话儿。
元宵节后,他们的关系大有进展。年纪都不小,双方父母都希望挑选吉日呢。
姑娘款款柔情,陈远前几日的怒气,消散了不少。次日,他一个人出门,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前。门前两座雄伟的狮子,朱红的大门,高门之上悬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尚书府”几个大字。
古代的宅子很有讲究,多大的官就住多大的宅子。
蹇义为人稳重,不轻易得罪人,是会做官,不是什么清官。府邸很豪华,里面对联字画,都给人以浓浓的儒雅气息。
深受这样的幻境熏陶,难怪蹇怡璇知书达礼,贵气逼人。
递上帖子,马上就有人把陈远客客气气的请了进去。
行过前院,来到正厅,只见里面坐着三人人,一中年男女,男的约莫五十岁左右,长眉阔目,面容和蔼,女的约有三十来岁,正当风华,可惜面色不太好,一看就是常年患病的人。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古稀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将所有的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挽成发髻,显得威严大气,戴金色的发钗。穿明制的汉服,浅蓝色内搭配上暗红色丝绒质地外搭,层次感分明,优雅高贵,缎面蓝色上袄搭配红色织金马面裙,看上去雍容华贵,具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来的可是陈远,哎哟,可把你盼来了。”廖老夫人没有丝毫架子,热情的招呼陈远坐。
陈远拱手道:“陈远见过老夫人,蹇大人,夫人。”
老夫人连连道:“不用多礼,不用多礼,你是我们家的恩人,该我们给你行礼才是。”说完,真个站起身来,给陈远行礼。
陈远大惊,哪敢让她老人家拜,忙阻止道:“老夫人,千万不要折煞小的了,都是碰巧,说不上什么恩情。”
老太太想想也是,她一个七十老人家,拜一个年轻人,确实对年轻人不好。便换出孙儿蹇荃,非让陈远受了三拜。
拜完了,老夫人才吩咐儿子招呼好恩人,带着孙儿去了别处。蹇荃的生母,蹇义的侧室也随即告退。
留下陈远和蹇义。
母亲很强势,只有她老人家不在,蹇义才有发言权,他呵呵笑道:“连日在忙,也只有今天才抽出空闲来,退之不用拘束,请坐。”
陈远依言坐下,跟蹇义寒暄了几句。
“那日,退之可有受伤?”
“多谢大人关心,只挨了几棍,没有大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蹇义先是关心陈远一番,又接着深深一叹,“退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知道,我跟随陛下这么多年,为什么能保持高官厚禄到现在吗?”
朱棣的官员中,就数蹇义铁打不动,其他的都是用了又贬,贬了又用的,就说三杨出名的杨荣,因为得罪朱棣,被汉王诬陷,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陈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蹇义意味深长道:“因为我能忍,不轻易得罪人,官场的关系,错综复杂。我忍他,并不是示弱,而是人生处事,并不能争一时之义气,就比如说王贤,多好的家世,南京的解元,前程似锦,可是容不得你,最后呢,现在进了大狱,就算放出来,这辈子,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他的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陈远还不好反驳,只是淡淡的问:“我想知道,他能被关多久?”
蹇义一怔,没有立即回答。面对陈远紧紧的目光,良久叹息一声:“你知道,士庶天隔,他被夺了功名,也是官宦之家,你一介——平民,大明律,尊卑有序,主杀仆,钱银赎之,王贤买凶,你却无真凭实据,真按律,也奈何不得他。退之,我给你取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