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州青楼里,火华正痴痴的望着眼前美人儿的俏脸,云鬓花颜,倒有五分颜色。正是石州有名的青楼名妓,名唤小莲。
但他又有几分生气,因为是刚把她从房间里拉出来,里面一个胖老头正在做着羞耻的事情。
他又爱又气。
“哎呀,你弄疼我了。”美人儿小莲惊叫。
火华急道:“小莲,快跟我走。”
“走?”小莲嗤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不是对我说过,都是他们迫害你的,你要从良,跟我一起过日子吗?东卫的兵马进城了,吴应德倒了,吴三田跑了,小莲,没有人再欺负你了,快跟我走。”
小莲好不犹豫的甩开他的手:“你说的不错,开始是他们迫害我,我才沦落到今天,可是,你有什么?我跟着你,去睡你们土坑,去你们野菜吗?”
火华呆滞。
她冷笑,一脸厌恶:“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那些话,我说的人多了,没想到你会当真,你打扰了张老爷的雅兴,他问罪起来,你可吃罪不起,来人,还不赶走他。”
“你?”火华蓦然神情变得狰狞。
“啊,你要做什么,你?”见火华抽出随身的短刀,小莲大惊失色,周围的人还来不及反应。
“婊子无情,呵——”他目眦尽裂,鲜血溅到他脸上,一把刀子已经深深插入她的胸口。
小莲身子一歪,“哎呀”一声叫唤,瞪大瞳孔,神色渐渐消散。
随即周围的人凄厉、惊恐的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啊……啊……救命啊……”
“你说过,我们要永生永世在一起的,呵呵,你必须得实现。”火华狰狞笑着,十分诡异,抽出刀子,没有任何犹豫,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鲜血,交织相融。
“永远……永远在一……起。”他抚摸她滑嫩失血过多变苍白的俏脸,两分怨恨,七分痴念,一分满足,渐渐闭上了眼睛,手从她脸上滑落。
整个过程,发生太突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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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应德的卧室,里面轻纱帷幔,象牙香床。
非常宽敞,进门入眼就是一展檀木屏风,屏风上彩绘着白鹤青松,远远看着就透着股大气飘逸,这张屏风展开足有七尺长,整个儿的由檀木所制,其上彩绘更是栩栩如生,显然出自名家之手。不说手工,只说这么大的檀木材质,若没有千两白银,根本就是想都别想,不可能入手,可见吴应德和章淮这些年搜刮了多少。
吴应德躺在床上,不断的哼哼,原配夫人早已过世,几房小妾在他床边凄凄婉婉的哭着,手帕不断擦拭泪珠,不断呼唤老爷。
有个小妾看不下去,吼道:“哭什么哭,老爷还没去呢,你们要把老爷哭没吗?”
“哼,平素老爷对你最好,老爷这样,你居然不关心,狼心狗肺。”一个小妾反驳。
“你个小蹄子,老爷把城东百亩地都给你家了,金银、珠玉、彩屏、锦缎,随你想要,你说他对我好,呵,我跟他十年,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那个小妾怒起来去撕她的嘴。
另一个小妾当然不会任由欺负,两人上演了互殴,步摇散乱,风光显露。
吴应德指着她们,扑哧扑哧喘气,想骂骂不出来。
“老爷,不好了,东卫吴成拿了圣旨进城,刘仁规大人反将章大人和一众大人都拿了,现正朝着府里来呢。”
“唔”吴应德瞪大眼珠,身子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牙关紧闭,污血自唇间慢慢溢出。慢慢的手垂下,瞳孔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老爷——”一众人哭倒在他身上。
他一倒,这些小妾,末路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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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邝埜对着一堆账本和信件,脸怒不可遏,随手拿起几封一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须发倒立。
“欺君罔上,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