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应下:“这却不难,只要不嫌弃我家的手艺便好。只是不知周妹妹想做什么式样的?用料除了玉还有什么?伯母生辰是下月哪一日?玉饰精巧,花费的时间较旁的要稍长些。”
周姑娘点点头道:“我母亲爱金镶玉,用料便是玉和金,我想着做一支钗子、两支耳坠应当够的。我已画了几幅图样,只是未带在身上,可否明天送来?”
宝钗思索片刻,道:“不若这样,今日回去后,我给你下帖子。你明日将东西一并带来,我也得先看看你那块玉够做什么,到时一并商议样式等。”
周姑娘听闻此,高兴地一拍手道:“多谢薛姐姐!这可好了,薛姐姐真是我大恩人。”
“不过是小事,周妹妹孝心可嘉,伯母一定会喜欢的。”
周姑娘脸一下红了,微微低头拿手背贴了贴发烫的脸,知道是自己一听夸就脸红的小毛病又犯了,十分无奈,打算去更衣散散脸上的热度,便邀请宝钗一同去。
宝钗此刻觉得小腹有些坠坠地难受,担心吃坏了肚子,虽有些不好意思在别人家中解手,但为了避免更尴尬的情况发生,便一起去了。
然而更尴尬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宝钗看着自己内裙上洇出的一片血渍,愣了好一会儿,才强自冷静下来,将外衣又整整齐齐地穿回去。
待周姑娘更完衣来寻宝钗时,宝钗便隔着门请她去喊母亲过来。
周姑娘年岁更小,也不曾经历过月事,还以为宝钗出了什么事,连忙小跑着回去厅里。不一会儿,薛太太也着急地赶了过来。
到底污了衣裳,宝钗身子也不太舒适,薛太太便打算提前告辞。待俞家人接完旨回来,听说此事,俞老太太还笑着道恭喜,见薛太太连声道歉,忙劝慰几句,又叫俞二太□□排马车。
薛家的马车将她们送来俞家便回去了,这时还未到约定的时辰,得派人回家传话,一来一回,十分耗时。薛太太便承了好意,连声道谢,第二日又派人送了谢礼去。
宝钗在家养了几日,想着自己前去贺寿却中途离席失了礼数,又推后了与周家姑娘的邀约,十分抱歉,修养的几日在家花了几张图样子,打算做些小首饰赔礼。
养好后,约了周姑娘到家中,不出一日便定好了式样和工艺。那块玉有巴掌大,足够做一对玉镯、一支金镶玉簪、一对耳坠,还能剩下不少边角料,打磨过嵌在银耳坠、银戒指上,带着玩或者打赏丫头们都是极好的。
这一桩事完毕,年假也没剩几日了。
乔喻连日忙碌,薛家的摊子渐渐在京城周边城镇铺开,成果喜人,但耗费的心力着实不小,连带着一直被乔喻抓着干活的薛蟠瘦了一圈,脸虽然还是很圆,但已经看得出轮廓了,可喜可贺。
宝钗也仿佛一夜之间开始长个子,短短一个年假的时间,过去的衣裳都穿不得了。
看着薛蟠宝钗的变化,乔喻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待宝钗恢复十日歇半日的伴读生活后,日子就更快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