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可吓了我一跳,竟有人染上这样的病症,还是世家公子哥儿呢!”
贾琏耳朵动了动,好奇心作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贴在墙边,竖起耳朵听起来。
“你可小些声罢,贵人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说嘴,叫人听见,咱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贾琏屏气细听,只见头前说话那人又道:“这里没外人,你不往出说,哪里会给人知道。贵人又如何了,染上那样的病,还遮遮掩掩的,连脸都不给看,就叫老爷治。也就是老爷心善,才没将人赶出去。”说到后面,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另一个声音有些焦急,压低了道:“越说越不像样了,即便外人不知,也积点口德罢。那公子哥儿虽是私德不修,也遭了报应了。若没碰上老爷,怕是只能等死。”
“却不知是哪家的?”
“你问这做什么?”
“难道你就不好奇?摆得出这样架势的左不过是那几家,若不然,老爷何至于……”
后面的话,随着两人走远,渐渐听不清了。
贾琏听着脚步声远去,竟有些想跟上去听个全乎,那两人说了这么多也没提究竟是什么病,勾得他心痒难耐。正琢磨着待会儿去找王仁打听打听呢,突然间背后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琏二叔,你躲在这儿做什么呢!”
贾琏被吓了一大跳,猛不丁一回头,见是贾蓉,才松了一口气。
“琏二叔,你贴墙边儿看什么呢,莫非瞧上了姑父家的丫头?让我也看看!”说着,趁贾琏没反应过来,猛地探出头,却见门洞外头空荡荡的,连只猫都没有,一时失望不已。
贾琏将人扯回来,没好气地道:“哪里来的丫头,我赏花儿呢。”
贾蓉只不信,嚷嚷道:“琏二叔别想骗我,方才你整个人贴墙上,鬼鬼祟祟的,我可都瞧见了!”
贾蓉不依不饶,缠着贾琏追问,贾琏耐不过,只好把方才听见的那番对话删减了一番,告诉了他。
贾蓉听罢,起了坏心,转了转眼珠,怂恿道:“琏二叔想不想知道那人是谁?要我猜,多半也是咱们家旧交呢!不如我们偷偷地去瞧一眼罢。瞧着那神秘的样子,嘿嘿,多半是……命、根子出毛病了!”
两人同是长房嫡长,年纪也相近,但论起熊的程度,贾蓉更胜一筹。听闻旧交家的、没准是认识的谁得了见不得人的病症,立刻坐不住了。
贾琏还有所顾及,贾蓉却不。作为宁府金疙瘩,贾蓉一向我行我素惯了,既起了心思,便要去一探究竟。
贾琏起初还意思意思拦了拦,只是经不住贾蓉反复劝说,也就半推半就地跟着走了。
两人趁着贾珍他们还没发现,悄悄溜出了园子,循着方才那两个小厮来时的方向走去。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座独立的院子。
这个院子位于整个伯府的西南角上,不大不小,外头围了一圈错落有致的竹子,墙上爬了藤蔓,显得幽静极了。
一路走来都没碰见人,贾蓉胆子也大了,见院子的门虚掩着,转了转眼珠子,仗着自己个头小些,悄悄摸到门边,扒着门缝往里看。
贾琏有些着急,又不敢大声说话,只不断比手势想叫贾蓉回来。
贾蓉不理会,见门内也无人,便轻轻推开来,招呼贾琏跟上。
两人做贼一般溜进院子,还十分有心地将院门掩回去。
院子里十分整洁,天井里摆了几盆郁郁葱葱的矮树。两人小心绕过,进到后头。
很快,贾蓉就发现了东厢房有人,两人弯着腰,悄悄摸到了敞开的窗户底下,扒着窗户框往里看去。
只见宽敞空旷的房间里,南北窗均大开,光线明亮。中间是一张不大的软床,除了几名挤在一边、面色发白的仆从,其余的都带着奇怪的面罩,包得严严实实。
床上躺着一人,上半身盖着被子,拉到头顶,遮住了整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