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好疼。
醒来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慕璃单手撑着额，守在床边，他漆黑的眸子微微呆怔，一时不知自己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虚幻。
经脉宛如针刺，他白软的小手，试探着靠向她手。
慕璃眼帘掀开：“醒了？”
凤渊一僵，慌乱往回收。
下一秒被她握住。
凤渊不安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沾染过鲜血的小手被洗得干干净净，被她爱怜地握住。
她垂眸亲了亲，说：“不会变，永远都不会变。”
凤渊一下湿了眼眶。
他小小的身体被她抱了起来。
慕璃抹了下他泛红的眼尾：“小笨蛋，你不是给我做了记号么，感应不到了？”
凤渊湿漉漉的眸子微愣，她知道？
她知道他小时候偷偷给她做记号了？
可是记号在幻境里却失了效。
都怪他还太小，太弱了，没有一开始就打破幻境，险些以为自己被她抛弃。
凤渊心里后怕得疼，小手搂住她脖颈，忍不住呜咽：“璃璃…”
慕璃微微歪头，不叫她娘亲了？
凤渊软软的唇蹭在她肌肤上，像个无助的小动物寻回娘亲般，他会变强大的。
无人能敌的魔。
再也不能有人将她从他身边分开。
“璃璃，璃璃…”
“我在。”
小崽子一遍一遍地唤，慕璃温声爱怜地应：“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那些无辜的村民被安葬。
慕璃牵着凤渊的手，弯腰摸了摸他凝重的小脸：“跟你没关系，不怪你。”
冤有头债有主。
那个自称是她师兄的银发男人，想要毁掉凤渊，想都别想。
凤渊越发粘少女得紧，已然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
体内的魔气也愈加汹涌，越来越难以控制。
起初慕璃还能以灵力引导他真气运行，然而月圆之时，经脉如针刺，疼得他小脸惨白如纸，好似下一秒就要彻底入魔。
慕璃当即带着他去寻一处圣地。
“别怕，我带你去寒冰魄，很快就不疼了。”
寒冰魄是一片冰湖，灵气充裕，有着稳镇心魂之效，然而寒冷彻骨。
慕璃抱着他，一步一步踏向冰面。
凤渊小手紧紧搂着她脖颈，紧抿的唇冻得哆嗦。
冰面在她脚下一点点化开，凤渊只觉少女抱着他在缓缓往下沉。
很快冰冷的水面没过他脚踝，腰际。
“乖，抱紧我，抱紧我就不冷了。”
圆月当空，寒冷的冰湖中，小小的凤渊与抱着他的少女紧紧相依。
仿若只要她在身边，什么苦痛通通可以忍受，甘之如饴。
转眼十二年过去。
凤渊十七岁了。
他长大了。
乖软稚嫩的五官已然长开，精致艳丽。
漆黑的眸深到极致，薄唇是绯艳清冷的红。
浸泡在寒冰魄中的身体，修长诱惑，雪白衣裳浸透，紧紧贴在他冷白流畅的肌理上。
他不再是那个软糯稚嫩的小崽子了。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彰显着他的蛊惑，然而脸上的表情一点异样都没有。
依旧跟小时候那般纯粹。
冰冷的身体将她轻轻拥住，在她耳畔寻求温暖般低声唤她：“璃璃…”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