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宁跟随李府管家来到前堂的时候,李东阳已经换上了一身宽大的道袍。
道袍以其宽大舒适,在大明官宦人家时常被作为家中常服。
还真别说,李东阳穿上这一身,还真有几分老牛鼻子的滋味。
若是不知道的,将李东阳拉到道观去,说不得还真能忽悠住不少人呢!
只是李东阳脸上明显有几分淤青,看样子竟像是受了伤。
说起来也是李东阳倒霉,心里想着家里的事,下轿的时候竟一头撞到了门框上,至于朱宁的碎碎念有没有几分在里边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当然,李东阳也不在乎这些,只要景王朱宁没碰到自家小女,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自家女儿的脾气,自己可是知道的,那真是……一言难尽啊!
只是李东阳还是有些疑惑,景王殿下忽然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老臣李东阳见过景王殿下!”
李东阳见到朱宁,连忙拱手行礼。
虽然李东阳贵为大明内阁首辅,可朱宁的身份却不是他能比的,因而该行的礼节还是得行的。
当然,朱宁也不是那狂悖无礼之人,要知道就算是弘治皇帝都极其倚重李东阳,他自然也不敢托大,连忙伸手虚扶道:“李公客气,此次本王乃是微服,李公只当晚辈拜访即可。”
“殿下客气了,请。”
李东阳自然也只是做做样子,他一个七老八十的老者了,对朱宁这么一个小儿行礼,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既然朱宁也算懂事,他自然也是顺坡下驴。
“李公请。”
二人主宾坐定,客套寒暄起来。
至于所说的话也是不着边际,这让李东阳越发狐疑起来。
他可不相信朱宁上门就是为了跟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瞎扯淡。
终于,李东阳还是忍不住了,饶是他再有城府也经不住朱宁这一番东拉西扯。
只见李东阳拱了拱手,笑道:“不知殿下来访所为何事?”
对于李东阳的直来直去,朱宁没有丝毫惊讶。
他也早已没了耐性,之所以迟迟不开口,则是因为朱宁觉得此事自己还是要掌握主动权的。
而主动权这东西,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朱宁可不像自己什么话还没问出来,反倒让李东阳这老狐狸套出话来。
昔年内阁三人时就有刘公断李公谋谢公常侃侃的说法,足见李东阳的智慧之深厚。
想必他也看出朱宁此次前来的目的不会是件小事,因而与其虚与委蛇倒不如开门见山。
只见朱宁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掏出了一物,放到了桌上,眉头微皱道:“敢问李公可识得此物?”
这正是那枚印章,上边镌刻的正是李东阳的字号。
“这是……”
李东阳显然没想到朱宁会拿出这么个东西,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知殿下可否让老夫近观一二?”
“李公只管拿去看。”
说着朱宁将印章送到了李东阳的手上,神情说不出喜怒。
李东阳接过印章,仔细查看了起来,眉头也越皱越深。
在看到印章底部的镌刻时,朱宁明显看到李东阳眼中闪过一丝悸动。
然而……
“殿下这印章倒是仿的精妙,就连老夫也差点儿认错了。虽然有老夫名讳,可这印章却不是老夫之物。”
只见李东阳将印章放在了桌上,笑呵呵地说道。
仿的?!
朱宁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相信。
这世上仿刻印章之事并非没有,名家印章更是比比皆是。
只是若这印章只是仿的,那田氏何必又将它藏于家中?
而且刚刚李东阳眼中的那一丝悸动,朱宁分明看的真切!
李东阳果然有问题!
贵阳府的情况跟他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