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三日之期已过，你为何还迟迟不向陛下禀明此事？！”
“此事不急，牟大人且耐心些！”
杨廷和府上，牟斌双目圆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这也不怪牟斌着急，自从他将何锦等证人交到杨廷和手上已经五日了。
杨廷和却迟迟不肯向弘治皇帝奏明兴王篡权谋逆之事！
牟斌中间也不是没上门催促过，只是杨廷和以琐事繁杂为由让牟斌少安毋躁，并给他许了个三日之期。
如今三日之期已到，可杨廷和压根儿就没动作！
这让牟斌急得坐不住，再次亲自拜访！
与牟斌的上蹿下跳不同，杨廷和则老神在在地坐在主位上喝茶。
他眼角带笑，东拉西扯一大堆，就是不提兴王的事，这让牟斌很是抓狂。
“既然杨大人琐事繁忙，那就请大人将证人何锦李素兰二人交还，牟某就是舍了这身官衣也定不能叫景王殿下失望！”
牟斌怒了，他实在等不及了！
景王殿下没了，兴王却还悠哉游哉的活着，这让他不禁感觉有失朱宁重托。
反正失去了景王支持的锦衣卫很快也会恢复之前的半死不活，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不当也罢！
可怎料就在牟斌说出讨要证人之后，杨廷和却开始装傻起来！
“证人？什么证人？牟大人怕是记错了吧？”
杨廷和皱着眉，那模样倒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杨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牟斌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表情也从之前的焦急变得认真了几分。
杨廷和这老东西是想不认账！
要是到现在牟斌还看不出来，他也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了！
“老夫什么意思，牟大人难道不明白？此事，到此为止！”
大家都是人精，杨廷和自然也不继续弯弯绕，直截了当！
兴王谋逆之事，到此为止！
“这是景王殿下吩咐的！”
“老夫知道，但景王朱宁，终究还是死了！”
杨廷和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朱宁毕竟是自家女婿，若是有得选，他怎么会如此！
大明在太子朱厚照的手里是不会有未来的！
如今陛下虽然正值壮年，但人总有死去的一天，就连真龙天子也不例外！
到那时，大明靠着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太子，想不动荡都难！
唯有兴王！
手腕胆识，俱可以担当大明之重托！
牟斌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杨廷和竟然会从中作梗！
世人常说读书人最是虚伪，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在利益面前，什么儒学伦理，什么天理纲常！
皆是虚妄！
“牟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证人一事本就是虚妄，还望牟大人斟酌！”
杨廷和淡然一笑，端起茶碗轻抿，那从容不迫，不愧是内阁重臣！
端茶，送客！
“好！好！杨大人不愧是阁老，牟斌今日受教了！哼!”
牟斌拂袖而去，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他来硬的了！
别忘了他是谁！
锦衣卫都指挥使！
只要何锦李素兰二人还在京师，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看着牟斌离去的背影，杨廷和脸上的从容一点点流逝。
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老夫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真是成也朱宁败也朱宁！
……
大明皇家书院。
气氛异常沉重！
距离朱宁出事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至今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所有人都明白，景王殿下恐怕真的薨了！
听说朝廷已经在准备给景王上谥了，这无疑让心学众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