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父爱总是深沉,那巍峨如山的背后,也有几分牵挂在心头。
“皇兄不必担忧,朱宁侄儿吉人自有天相,想必要不了多久西北的叛乱就能平定了。”
看到弘治皇帝眼中闪过愁绪,兴王挺着肚子走上前来。
近来朱祐杬在京师混的是风生水起,不知不觉间更是胖了几分!
听到兴王的安慰,弘治皇帝也是轻轻颔首,心中稍安,又想到兴王也要走了,一股不舍之情涌上心头!
“祐杬,此去山高路远,而今又是大雨连绵,不若再住些日子?”
弘治皇帝实在舍不得兴王走,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跟他说说话的人。
兴王原本就不想走,说走也是因为朝中已经有不少人颇有微词,这才迫不得已提的。
如今弘治皇帝亲自开口,他哪有不顺坡下驴的道理。
只见他眼中一喜刚要答应,却见殿外萧敬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菊花般的笑。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捷!大捷了!”
萧敬手里拿着一封湿了一角的奏报,牙花子都快飞上了天!
作为弘治皇帝的天字一号狗腿,萧敬可是知道陛下最近没少为此事发愁。
弘治皇帝显然怔了一下,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接过萧敬手里还打着火漆的奏报!
“儿臣朱宁叩首,问父皇圣躬安。自我天兵西征,儿臣提领西征总兵官已有数月……今儿臣并西征提领军务杨一清,克敌于灵州城,叛王朱寘鐇饿死于宁夏,鞑靼汗赤术毙命灵州,斩获首级五万七千余……安化王叛乱业已平定,关外鞑靼千里之土尽归我大明。儿臣望天阙再拜,吾皇万岁。”
“好!好好好!”
弘治皇帝看完奏报,只觉得神清气爽两眼放光,双颊更是泛起几分激动的红润!
这些日子,西北的叛乱搅得他睡觉都睡不安稳,如今终于赢了!
与弘治皇帝的欣喜不同,兴王心中却泛起了滔天巨浪!
废物!.
鞑靼人果然是废物!
还有那何锦,本王栽培你这么多年,最后竟然失败了!
经此一战,兴王在西北的布置也彻底崩盘!
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让兴王怎么高兴的起来!
而且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何锦到底逃没逃出来!
万一落到了朱宁手中……
兴王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到那一步!
但为了以防万一,京师却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祐杬,祐杬?”
“嗯?啊?啊,皇兄,是臣弟失态了,臣弟初闻大捷,心中喜不胜收,竟然一时间失了神,还望皇兄恕罪!”
见弘治皇帝看过来,兴王连忙掩饰住自己心中愤怒,连忙笑道。
弘治皇帝倒也没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朕不怪你,不过刚才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留下?
本王还敢留下吗!
兴王心里虽然不爽地腹诽着,脸上却带着歉意说道:“臣弟出来也有半年多了,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还望皇兄恕罪。”
“也罢,你既然去意已决,朕也不强留你了,今日就当朕这个做兄长的,为你送行了。”
“谢皇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