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灵州城所有鞑靼人皆已伏诛，百姓……”
朱宁面前，仇钺正低声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经过了一天的巷战，数万鞑靼人，全都死在了灵州城内。
其实朱宁也没想到，这鞑靼人失去了战马骑兵的优势，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里边虽然有着景王卫的实力装备因素，但总体来说，鞑靼人根本还不如大明的二流军队。
当然，也不能说是大获全胜，朱宁这边也有些伤亡。
最凄惨的还是灵州城内的百姓！
其实不用仇钺说，朱宁也知道城内的百姓怕是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赤术被朱宁夺了宁夏城，怕是要把火撒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屠杀掳掠，这是整座灵州城的痛！
不过纵使有心理准备，当朱宁看到城内仅剩的十三户人家的时候，还是震撼了。
灵州城，这是何等的一座大城，虽比不上宁夏比不上京师，但其人口何止千百户！
到现在，只剩下这一十三家人！
这里边有老人有孩子，却不见女人和壮年男子，不用想朱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脸上带着麻木，瞳孔深处皆是恐惧，甚至还有几分仇恨！
这仇恨，不是对鞑靼人，而是对朱宁，对大明！
为什么现在才来！
为什么！
朱宁也回答不上来为什么，战争的残酷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
死亡，并不是最让人恐惧的！
那种暗无天日的绝望，才是所有人的梦魇。
“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朱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兴阑珊的味道，刚刚取得的大胜似乎被这漫天的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待人走后，朱宁这才睁开双眼，眼中皆是恨意！
大明，大明！
这是大明最后一次受人欺凌，本王发誓！
朱宁眼中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的目光飘向远处，飘到了大明以外的广袤天地！
此战之后，大明在北方的大敌鞑靼已经彻底落幕！
东倭国，南交织，北鞑靼！
大明边患尽除，接下来也该想想外边的世界了！
大航海时代已经来临，大明虽然依旧站在这天下的最高处，但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开海！
西进！
这些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当然，在真正的迈出大明之前，朱宁还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兴王！
兴王谋逆之心已经昭然若揭，想到历史上大明的未来将会交到兴王之子的手上，朱宁岂会甘心！
那个只会整天蹲在宫里，一辈子炼丹求药的玩意儿，配不上这锦绣山河！
“人抓到了吗？”
见张俊气喘吁吁地赶来，朱宁连忙问道。
朱宁知道，在灵州城内，肯定有兴王的人！
不管是安化王朱寘鐇还是鞑靼的赤术，都只不过是兴王的棋子！
而操纵棋子，他朱祐杬必定要伸手，朱宁要找的就是他藏在西北的这只手！
不料张俊却苦着脸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说道：“殿下，灵州城内卑职都找遍了，除了剩下的这些百姓，再没一个活人了！”
早在开战之前朱宁就让人留意，可仗都打完了，愣是半个可疑人影儿都没看到！
“殿下，会不会就藏在那些……”
张俊指了指灵州城那些残存的百姓所在的地方，朱宁却摇了摇头。
那些人眼中的绝望与麻木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兴王这种小心谨慎的人，也绝对不会用老人和孩子做暗桩！
跑了！
这是唯一的可能！
朱宁面色有些难看，没有这只兴王伸出来的手，兴王就动不得！
就在朱宁暗自遗憾的时候，斥候却匆匆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