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花圃,朱拱樤带着朱宁来到宴席,主宾落座自然是一番客套。
只是看着桌上的玉盘珍馐,朱宁压根就没有哪怕一点胃口。
好吧,朱宁其实是被唐寅惊天动地的行为艺术恶心到了!
勉强喝了两杯清酒,就听到朱拱樤说起其父王宁王。
“我父王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待人和善,没有丝毫的野心,之前的花圃也一直是我父王亲自打理的。”
朱拱樤此时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双眼有些茫然。
朱宁听了此话,心中不禁冷笑,暗自腹诽这朱拱樤说的可笑。
谋反的野心还不大?
“看得出,看得出!”
朱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心不在焉的随口附和,心里惦记着离开宁王府怎么收服那唐寅。
对于唐寅这种行为艺术家,朱宁很是头痛,说起来朱宁还跟他有仇,当年就是老爹弘治皇帝判的冤假错案!
朱拱樤又是一通美化宁王,朱宁只当是耳旁风,心不在焉的附和,直到……
“景王殿下,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父王他要谋反!”
“嗯嗯,看得出,看得……咳咳咳……啊?”
这丫的说的什么?
这么直接?
朱宁差点被一口温酒呛死,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你没听错,我是说我父王要谋反!”
朱拱樤再次强调,脸上的表情真挚而急切!
你爹……要谋反!
你跟我说啥?
朱宁感觉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
完了完了!
这酒是不是有毒?
还是说埋伏了五百刀斧手?
你他娘的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种大秘密,不是应该最后才揭晓的吗?
“哈……哈哈,宜春王不要开玩笑了。”
朱宁露出了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心里早就把朱拱樤骂成了憨憨!
本王现在还不想死!
见朱宁如此,朱拱樤不禁面色一苦,苦涩道:“我不是开玩笑,我劝过父王很多次,但他依旧一意孤行,这全是那该死的白莲教的撺掇!”
朱拱樤说到白莲教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刻骨铭心的痛恨!
朱拱樤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父王是多么的儒雅谦和,经常抱着他去那花圃侍弄花草!
所谓的靖难之仇,在父王心中从来不如那花圃重要!
但这一切从白莲教那个自称白莲天王的黑袍人出现之后就变了!
父王变得神出鬼没,变得喜怒无常,甚至开始豢养死士!
朱拱樤知道,那鄱阳湖的数万水贼,也都是父王在背后支持!
“本王不知道什么白莲教,宜春王许是喝多了,今日就不再叨扰了,本王先回去了!”
溜吧!
这也太刺激了,宁王家的这大孝子满世界喊他爹要谋反,这谁受得了!
朱宁起身欲走,可身后的殿门却忽然紧闭,殿内只剩朱宁与朱拱樤二人!
朱宁见此,不禁面色一沉,一只手摸上了腰间的短铳!
朱拱樤这狗东西要是敢动手,朱宁会第一时间崩了他!
“宜春王这是何意!”
朱宁沉声问道,他余光迅速扫过四周,殿中似乎没什么刀斧手之类的人!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顿时有些暧昧!
“扑通!”
朱拱樤忽然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再抬头赫然已是泪流满面!
“景王殿下,还请放过我父王一命,就算是削爵为民,我父子也绝无怨言!谋反的罪魁祸首不是我父王,是那白莲教!”
“宜春王说笑了,本王哪敢对宁王不利!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宁王真要谋反,本王也没那本事去阻止!”
此时只有示弱才能活着走出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