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安全帽被直接砸破,当场晕厥在了工地。弟弟出事了,工地的工友们联合起来,把弟弟送到了医院急救,救倒是救回来了,但是,这起本该工地老板负责的事故,却被直接甩锅,一个推一个,最后用资本将舆论压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我弟弟倒在了那场事故当中,也没有人为我弟弟的医药费负责。我家里没什么钱,母亲是偏瘫,父亲是瘸子,我推着母亲的轮椅,父亲拄着拐杖,我们就这么去了弟弟的工地闹事儿,我们的要求也不高,不求能赔偿多少,只希望工地的老板能负担弟弟的医药费。”
“我们连续去了三天,没有人理睬我们,第四天,包工头带着几个工人,把我们揍了一顿,母亲和父亲都动不了,我们只能求助法律渠道,可,我们没有钱请律师,而且,我们也知道告不赢,就只能主动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我们停掉了母亲和我的药,砸锅卖铁才供起了弟弟的医药费,弟弟抢救回了一条命,但是却自此成了植物人,我们哪里还有钱供弟弟,可医院的医生说,没有医药费的话,就不会给弟弟留床位,也不会治疗弟弟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弟弟在为了这个家付出,我和父母商量合计了一下,最终还是借了贷款……借的时候,我们哪里知道,这是高利贷。相安无事了两个月后,弟弟还没有醒过来,但,借贷方却上门催债了。”
“母亲在床上躺着,说话也说不清楚,父亲看到有人闯过来,拿着拐杖要赶人,但却被打了一顿,我做完了零活回家,正巧看到了这一幕,我赶忙上前拦着,结果被打了个半死……再后来,这些人每周都会来,我每次只能拿出一两百块钱,钱被拿走,还要挨打。”
“而且,他们打的很疼,挨打完之后,我总是一整天都下不了床。没有办法去打零工,母亲和弟弟也只能麻烦父亲去喂。等熬过了第一天,第二天就好很多了,有零工做的时候我就去做零工,没有零工可做,我就在外面捡捡垃圾,卖到废品站,也能卖到几块钱。”
“运气好的时候,在回家之前去菜市场,会有很多当天卖不出去的菜被丢下,这些菜,我就可以捡回家来吃。”
“当家庭的重担落在我的肩上,我才终于明白,以前,弟弟有多么的辛苦。明白之后,我更没有放弃弟弟的想法了,无论有多难,都一定要坚持住,坚持到弟弟醒过来。”
“当初我们借了四万块钱,但高利贷已经滚到了十万,而且,他们说我每次还的那一点儿钱,都不够他们来我家的车费,就直接拿走了,并没有记在账上,不算是还了的钱……还有弟弟的医药费,也已经欠了三千多了。”
男人窘迫的扯着自己的衣角,“我欠了好多钱呀……好多钱。”
“你母亲是偏瘫,父亲是瘸子,你呢?你吃药是为什么?得了什么病?”
男人说的话,段郡都听了进去,“还有,你怎么会突然凭空出现在我们的车前?”
“我……我精神有问题,二十一三体综合症,还有……情感障碍,我很害怕与人交流,但,弟弟出事之后,家里只有我了,只有我能顶的起家里这片天了。”
“母亲说,我出去尽量少和别人交流,少说话,多做事,就不会被发现,也不会被人赶回去。”
二十一三体综合症,简单来说,就是先天智力低下,比一般的小孩儿都蠢笨一些。
按照男人所说,陈平是家里唯一一个正常人。那么,对于陈平来说,这样的家庭……确实是累赘。
不过,陈平倒是孝顺。
“至于我为什么会凭空出现……我,我也不知道。我总是会这样的,上一刻还在挨揍,下一刻就突然消失了……每次,我都觉得我要被揍的死过去了,可总是会突然消失,去到我不知道的地方,我还得重新找路回家。”
听起来,应该是技能。
可,这个先天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