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
高分子材料国家重点实验室。
方景准时来到，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小年轻，办公室的门却锁着。
“方景，你来得正好，你有办公室钥匙吗？”
那人正是韩毅讨厌的那个年轻人，叫沙栋，还没摆脱学生时代的傲气，说话特别不知进退，没有眼力见儿。这不，他明明知道方景虽然有客座教授头衔，却对方景直呼其名。
幸好方景不在乎这些虚名，要换成官场中人，光凭这个称呼被人整死都不为过。
“没有。”方景淡淡开口，从窗户里看进去。
“这韩老板也真是的，让我们七点半来，自己却迟到。”沙栋站在走廊上东张西望，一脸不耐烦。
交浅言深，他都没和方景有过接触，就当着他的面抱怨上司，真是无语。
方景看了眼这个奇葩，说道：“他们不是来晚了，而是来过后又走了。你看那里。”
办公室的衣架上挂着一只价值不菲的女款LV包。
正常情况下这种包禁止带入实验室，只能放这里。办公室里唯一的女性就是小雨，她不太可能会把这么名贵的包包丢在这里过夜。
“这怎么回事？”沙栋挠挠脑袋，心里已经不爽。
方景打开微信群，看到之前的集合时间的确是七点半，不过下面又有个说明。
“不好意思，集合时间提前半小时。”
韩毅留言的时间是七点十几分，混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对话中，他们根本没注意。
“走吧，去实验室找他们。”沙栋阴沉着脸说道。
方景知道还有“算账”两个字，他没有说出来。
人家摆明是在耍手段排挤他们，去和他们理论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方景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自己也被针对了。
赶到实验室，方景和沙栋两人毫无例外地被拦下来，直到打了电话韩毅才从里面出来接他们。
“你们肯定没看到我后面发的信息吧，没关系，迟到一会儿也不打紧，你俩别放心上。”韩毅看见沙栋的脸色不好，不等他开口，笑眯眯地说道。
沙栋一脸憋屈，好不容易积攒的愤怒全都打在棉花上，只能闷着头跟着他走进实验室。
“方教授也没看见吗？”韩毅落后几步，走到方景身边，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发完补充信息后，特意嘱咐小雨给所有人单独发消息，除了沙栋。
难道小雨给忘记了？
方景摇摇头：“我没看手机。”
实验室灯火通明，小雨和那个高大帅气的卫泽语不远不近地站着，看见韩毅进来，连忙迎上来。
卫泽语拿着韩毅书写的实验流程单，眉头紧皱：“韩老师，我们已经进行到超声波震荡这个环节了。”
韩毅接过流程单，扫视几眼：“行，你们严格按照我的实验步骤操作，务必不能有一丝差错。”
为了这份实验流程单，他花了无数心思，尽量往复杂，无逻辑上靠，为的就是糊弄住上面真正的顶级专家教授。
什么X光照射几秒后，再换用催化剂浸泡，再照射，超声波……诸如此类，实验室里有的方法被他写了个遍。
当然全是胡说八道。
科学本来就有很多偶然性，他不相信别人能轻易解开这个东西的秘密。即使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也没办法说明他的方法是错误的。
说不定当时空气湿度没考虑进去呢。
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研究内容不重要，饭碗才重要。
自己在高分子材料上的科研能力并不差，说不定只要有导师的资源，他也能做出一番事业呢。
“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方景看他们在用机械臂操作，微笑问道。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