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不说话,他又自顾说道:“要不,就以身相许?”
赵允此刻说话的样子,跟战场上那个冷酷的人几乎是天壤之别,要不是沈梨早就认识他的话,只怕会觉得这个人恐怕有精神分裂症。
她静静地听着,这才知道,原来赵允早就埋伏在赵承的大军里面了。
她不由地望过去,表情复杂。
“赵允,谢谢你救了我,但是我爱的人是顾辞。”
“啧!”
赵允脸色瞬间变黑,但是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管你以前爱谁,反正从今往后,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是我赵允的人!”
他说着,长腿一伸,就从床上下去,套上鞋子,也不管有没有穿好,就吸溜着往边上走。
鞋底打在木质的船板上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把挂在床边橱柜上的衣裳穿好,又捡起沈梨灰扑扑的鞋子,放在她坐着的凳子下面。
紧接着就去扯沈梨手里裹着的棉被。
“你做什么!”
沈梨往后缩。
赵允调笑:“当然是给你穿鞋,你脚不冷?”
他说着又伸手去拽被子,沈梨在被窝下面的手死死地拉住。
“赵允,我自己会穿。”
两人一个拽着外面,一个拉着里面,僵持了好一会,赵允到底先松开手:“行吧,你自己穿。”
他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目光灼灼地盯着鞋面。
沈梨将被子往下放,腿往下伸被子也就跟着往下去,将穿鞋的过程全给遮住。
赵允面上露出一丝失望。
还以为能看她穿鞋呢。
刚才盘着做了这一小会,沈梨的腿和脚就已经麻了。
她裹着被子,小幅度地伸展着脚踝。
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来问:“祖母呢?赵允,顾家祖母去哪了?”
赵允舌头顶着口腔上面,没好气地道:“你都管那老太婆叫祖母了?”
随后沉下脸:“当然是丢给顾辞了,当时救她下来,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还想我带着她一起去享福么?想得美。”
“我赵允的福气,也就只有你能享。”
他大大咧咧地说。
“丢给顾辞?怎么丢呢?”沈梨疑惑。
如果顾辞真的找到祖母的话,不可能不带自己走,可是看赵允这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赵允偏过脑袋,理直气壮:“就那样丢啊,还能怎么丢。”
他说着,手抬起来,做出一个丢垃圾的动作。
沈梨:……
她气血上涌,感觉自己随时会被赵允给气死。
不过半年没见,怎么感觉他的脸皮更厚了?当初的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憨憨的。
现在的他,简直脸比城墙还要厚。活像街头上的地痞流氓。
沈梨板着脸,继续问:“那你呢,你要带我去哪?”
“还有,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听到了水声?”
沈梨将这屋子环顾一圈,有床,有桌子,有软塌,就是一个很常见,很普通的卧房。
但是自从她醒过来之后,就听到了水声。
赵允一弯唇角:“这是船上。”
“这船,已经在水面上走了两天了,早已经出了京城,这是大运河,就是你们来京城的时候,走的那条水路。”
赵允解释着,倒了两杯热茶,一杯推到沈梨那边,自己则端起另一杯喝着。
“你在床上躺了两天,只吃了些流食,你先喝点热水,等会就可以吃饭。”
怪不得感觉浑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原来,自己都在床上躺了两天了。
这会说了会话,口干舌燥。
沈梨沉默片刻,将手臂从被窝里面伸出来,捧起茶杯。
杯子里是热水,还不停地冒着热气,滚烫的感觉顺着手心一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