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医仙谷回来的那天似乎也下了这么大的雨,那天她冒着雨,浑身湿透,被夏府的人冷嘲热讽后,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街边有一个红衣男子打着伞冲着自己勾唇笑了笑。
红色的袍子和浅绿色的竹卷伞莫名的相配,身影也渐渐开始和顾千渝一点点重合。
她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声音很小,但顾千渝听的清清楚楚。
也勾着唇笑了下,“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夏瑾禾四处看了下,轻声道,“你之前是不是来过夏府?”
顾千渝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
“不知道。”
顾千渝:“那来过。”
夏瑾禾忍不住了,“什么时候?”
她心里有个答案,急需确定。
顾千渝却不说话了,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渝~渝~”夏瑾禾伸出小拇指勾了勾顾千渝的手掌,男人的手掌很有力量感,但是并不厚,一点茧子也没有,摸起来很舒服。
顾千渝抿唇,不答话。
“你别笑,我都看见了。”夏瑾禾琥珀色的眸子扑闪着,可能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
北辰溪顺着声音看了过来,他……还从未见过顾千渝笑,自然不是那种恭维的笑。
那种他倒是常见,北辰溪清楚地感觉到,顾千渝似乎一直都在尽力地讨好自己。
但是现在他的渝渝明明嘴角被拉的平直,好看的脸上没有半分波动,也不知道那府医如何看出她在笑。
外面又一声闷雷,瞬间拉回了所有人的神智,往年这个时候,赏花宴早早地就结束了,今年因为这场意外地瓢泼大雨,耽误了原本的进度,大家也只能坐在屋子里一边赏雨,一边闲聊了起来。
夏瑾禾:“你刚刚在笑什么?”
“……”
顾千渝脸色僵了一下,原本冰冷的脸色多了几分尴尬,似乎是没料到夏瑾禾还记着这事。
夏瑾禾瞪他,“你演。”
“你接着演。”
“我刚刚都看到你喉结上下滚动了。”这会夏瑾禾声音小了很多,夹在满屋子窸窸窣窣的声音里,并不起眼。
顾千渝:“……”
在北辰溪的角度,只能看到顾千渝低着头,侧着脸,根本就看不到他脖颈上面微滚的喉结。
因而顾千渝也就没怎么注意,总归在场的朝臣或女眷,除非是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的。
顾千渝:“笑你傻。”
夏瑾禾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屋内的光线愈来愈暗,小太监燃起了油灯,挨个位子送了一只。
小太监走到顾千渝这边的时候,夏瑾禾下意识伸手就要接。
烛光跳动,顾千渝紧蹙了下眉,拍掉了夏瑾禾悬在半空中的手。
“烫。”
顾千渝声音很轻,夏瑾禾没听清,“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太监已经走过去了。
夏瑾禾:“怎么?”
顾千渝眼皮都没掀,“毛手毛脚的,不合规矩。”
夏瑾禾虽然刚刚没听见,但是也看到了顾千渝只张了一下嘴,沉思间隙,她眼神放空,无意间就对上隔壁桌子上面油灯前侧的蜡泪。
她猛地看向刚刚送油灯的小太监。他手上果然红了一块。
是怕她烫到吗?
酉时将至,潇潇雨歇,这场宴席终于散了去。
回宫之后,顾千渝躺在床上,明明近一天没休息了,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眼里心里都是夏瑾禾那明媚张扬的样子。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夏瑾禾声线很娇,慢慢说话的时候,尾音不自觉的拉长,就会有一种撒娇的意味。
他……可能有些情不自禁了。
斜光到晓,照一夜无眠。
下了大半天的雨,天气越发闷了起来,夏瑾禾站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