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后面追着跑,我当时认为用我的脚就可以碾很多麦子,谁叫我是一个勤劳的孩子。
跑累了,便把身体扔在麦子上摆出一个大字,仰望着天空,或是在麦子上肆意的翻着跟头,不去在意一旁干活的大人说麦芒是怎样怎样的扎人。
几个日夜后,麦子撵好了,接下来要扬麦了,顾名思义,为了把麦仁和麦壳彻底分离出来,人们选择一个有风的日子(后来几年我回到老家,有了一个很大的风扇专门用来扬麦,就不用非要有风了),把麦子顺着风扬在空中,麦壳很轻,随风飘到一边,麦仁就留了下来。
可是收麦之后马上又要点玉米了,这个又需要雨水才能播种,所以这个时候是农民最焦虑的时候,既盼望着天气晴朗,能把自己一年辛苦的果实颗粒归仓,又希望老天爷给点面子,在收完麦子后及时的施舍一点雨水,好让他们顺利的把下半年的希望点上。
18号上午,我骑着自行车准备去镇上给苗榫打个电话,顺便给深圳公司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还有就是想顺便去看看四弟。他今年刚满13岁,在镇上中心中学上初一,离家有12里路远,所以要住校,他吃全伙,每个礼拜天晚上回校上晚自习,礼拜五下午放学后回家休息两天。
关于农村中学住校生的伙食呢,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从我上学开始就是如此,大致分为如下三种:
一,菜伙,既有馒头吃,也有稀饭喝,另外还有一份炒菜吃,每学期要交280斤麦子和360元钱。这是属于级别的,他们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在宿舍吃,而是和老师们一起在教职工食堂,有桌子,有椅子,有开水,正儿八经坐在那里用餐。
正因为高大上,所以只有极个别家庭条件特别好的同学才有资格吃得上。一般情况下,一个班上也只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同学吃菜伙。
每次吃完饭后,他们回到宿舍,经常会和我们这些啃着干煎饼的同学炫耀今天吃了什么什么菜,怎么怎么好吃了,有时候吃不完的包子,还会带回给关系好的同学解解馋。这个时候,整个宿舍几十号同学都会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更有甚者,会流下长长的哈喇子。
不过巧的是,那个时候吃菜伙的却都是学习不怎么样的人,也真是怪了,难道是应了那句话,“自古纨绔少伟男”。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班六七十个男生住在一个大宿舍里,一张架子床睡四个人,也就是上下铺各住两个人,原因有二:首先是,床铺数量有限,一人一床不现实。
其次是,如果一个人一铺,就必须既要带席子和垫子,这种垫子是用麦秆编织的,厚厚的,可以卷起来,我们这里把这个叫做草苫子,常选阴雨天农闲时来做。打苫子的方法就是在一根横着的木杠子编织,用两个支架架起一根比垫子稍宽点的6—7公分粗的横棒,用砖头缠好线,两个系在一起,均匀地搭在横棒上。一般四组八个砖头的绳坠子就可以编织了。搭一层麦秸秆大约10到20根,就将绳坠子从横棒上面交换过来并用手拉紧点再放下来。一般从一头单数绳坠子编起,再搭第二道麦秸秆时,就交换双数的绳坠子。这样反复操作,一直编到需要的长度为止。
除此之外,还要带褥子,被子,那个时候,家家户户的生活条件都不富裕,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也是有难度的,如果一家有几个学生,那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所以,正好,两人一铺,每人只要带一半即可,再说了,北方冬天很冷,一个人睡是睡不热的。
但是却有两个人能够享受到这种单人单铺的待遇,他们俩都是单独各睡一张床的,一个是堤村的,叫高明亮,一个是杨庄的,叫杨小封,为什么呢?
这还要从刚开学的一天夜里说起,那时候天还不冷,有些秋热,所以板床上是没有铺褥子的,只有一层薄薄的凉席。半夜时分,忽然一个睡在高明亮下铺的家伙,感觉到有水“啪嗒啪嗒”的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