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将手中剩余糕点塞入那双微启的红唇,这才猛然意识到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双眸当即一亮,光华璨璨,瑰丽绚烂。
“有什么好得意的?”
见他如此高兴,君寻也忍不住勾了唇角,却还是坏心思地故意泼冷水:“这手艺放在凡世也就一般水平,离美味还差得远呢。”
容华见他说话间又吃完一块,面上笑意更盛,却还是低眉顺眼,接着对方的话茬道:“师尊说的是,弟子还需多加研习。”
对于这句话,君寻只能说,天生之材与常人所说的多加研习根本不是一个含义。
接下来的几日,容华当真次次都同汤药一起端着一盘糕点送上来,手艺也是突飞猛进,学习速度根本不像一名从不下厨的清高圣人。
不过三五日的功夫,这一碟莲花糕便让一向苛刻挑剔的君寻都挑无可挑,只剩夸赞,连被汤药伤害的味蕾都被糕点安抚得分外熨帖。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君寻再次由云衾软枕间醒来,忽然意识到自己近来似乎十分嗜睡。
他下意识内观识海,终于发现此前撕裂的魂魄不知何时被塞了回来,除却有股奇异的充盈感逐渐压过疼痛外,还有一道温凉力量包裹着全身,似乎正在将君寻分裂的魂魄重新缝合。
容华特意动用神识之力屏蔽了他的感知,若非刻意观察,君寻还真是半点没有察觉。
他沉默片刻,披衣起身,越过地上滚了一圈还在熟睡的肥兔子,再次向着殿外走去。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甫一踏出帘幔之间,君寻被夹着雪花的寒风吹得一激灵,当即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凉亭边缘倏然闪过一道黑影,速度飞快地掠过莲池,融入阴影之间。
君寻扬眉,却见白衣青年回眸轻笑,遥遥呼唤道:“师尊,您醒了?”
神色轻松,似乎根本不在乎那道人影来去。
他凤眸微眯,边打呵欠边踱下连廊,漫不经心道:“那是谁?”
容华面不改色:“下属而已,汇报一些事务,师尊不必在意。”
对方不愿说,君寻便也懒得追问,捏起一块莲花糕倚上靠榻,任由一团雪白的小猫“咪呜”一声由榻角蹭过来靠着,指尖却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榻靠扶手上跳来跳去的小肥啾。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飞扬雪花肆无忌惮地飘入莲池之中,将火焰一般的红莲染上一层薄霜,对比分外鲜明夺目。
“有个事,我突然想起来——”
君寻逗了一会鸟,又转眸望向似乎正在执笔作画的容华,可谁知尚未开口,却见对方抬眸一笑,嗓音轻和:“师尊是想问明宗主吧?”
“您放心,明宗主无碍,现已返回太华宗了。”
他将掌心狼毫搁至一旁,又道:“逍遥峰主与圣乾殿主也已回返太华,此刻正在明宗主协助下疗伤。”
君寻默了默,没再回答。
视线则跟着清隽青年颈边滑落的发丝向下,落上仅被草草勾出一个轮廓的画纸。
似乎是一幅山居雪景图,才起了稿,只能看出一个隐约的布局。
君寻循着容华面对的方向望去,正见嶙峋山石被薄薄一层积雪覆盖,丛枝掩映,的确独成意趣,当即轻笑一声,移开视线。
“……有酒么?”
他单手托腮,望向亭外银装素裹的美景,喟叹一声:“如此绝妙的景致,的确是赏雪饮酒的好时节啊……正所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容华整理书案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看着红衣美人懒懒打了个呵欠,还在念念有词:“晚来天欲雪……”*
“您病体未愈,”他根本不吃君寻那一套,笑意吟吟将他打断,“还是不要饮酒为妙。”
君寻:“……”
他撺掇未果,颇为扫兴,只好颇为倦怠地伸了个懒腰,没精打采道:“那算了,没有酒,精神也不好,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