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回声:“他果然是君尽欢!!!”
“想不到啊……堂堂圣人,竟和自己的师尊搅到一块,还同榻而卧、交颈而眠,真是可笑……”
他笑得几乎打跌,却还是恶狠狠道:“我不过杀了些修士炼器,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伪君子,才是真的蝇营狗苟,罔顾伦常——”
话音未落,他便因吸入寒气,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容华一直没有作声,青碧眼眸风雪冷冽,几乎是踩着他的字眼来到下方,终于驻足一丈之外,向着唤灵渊主缓缓伸出了一只手。
冰冷寒雾四下包裹而来,几乎立时将后者冻僵,几乎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股力量扼住脖颈,又将自己一点点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以为今日,本座会放你活着离开?”
容华视线扫过被血剑隔断的广袖,神情淡漠:“更何况……你那张狗嘴,竟敢言语冒犯师尊。”
他原本还想留着这人一条命,看看能不能审出什么关于神殿的信息的。
可千不该万不该,对方居然触碰到了容华的底线。
青年半空虚握的手掌缓缓收拢,那唤灵渊主还想嘴硬,却被无尽寒雾压迫扭曲着,由第一节指骨开始,一根根将骨骼生生旋拧,扭碎。
惨叫声登时响彻大殿,可容华却恍若未闻,眼看着唤灵渊主的四肢破布袋子般耷拉下来,眸底风霜却愈加彻骨冰寒。
可就在此时,他却耳尖地捕捉到了一声极压抑的闷哼。
君寻睁开双眼的瞬间,便险些被一股极为强烈的血腥气熏吐。
观世镜中消耗过多,他此刻只觉得头晕眼花,还一阵阵的耳鸣,仿佛整个人都被世界强行剥离而出,却又细细拉扯着,挣扎不得,无法逃脱。
他本想起身查看,却实在用不上力气,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这才想要揉一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谁知一抬手,却发现指间不知何时攥了一块温凉柔软的丝绸面料,被君寻带至面前的瞬间,还裹挟着一股清淡悠远的辛凉莲香。
与此同时,这股香气的主人似乎也来到了面前,带着一股清冽寒风,立时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驱散。
君寻惨白的面色这才缓慢好转,紧闭的双眸微微启开一隙,眸底甚至还含着一层犯呕时憋出来的水汽,看得容华登时一怔。
所有的疑惑质问,本已在容华胸中百转千回,只待师尊转醒再问个究竟,却被这简简单单,甚至堪称无心的一眼直接堵了回去,消散无踪。
“……容华?”
君寻又眨了眨眼,有些模糊的视野终于清明些许,显现出青年温雅柔和的俊美面容,却皱起了眉。
“你……这是怎么了?”
见他想要起身,容华立时向前几步,伸手将师尊搀扶而起:“没什么,师尊怎么醒了?”
君寻捏着眉心,没精打采,嗓音沙哑:“做了个噩梦,便醒了。”
他边说,边抬手拨开重叠繁复的床幔:“怎么这么冷……你在外面做什么?”
容华暗道不妙,想要伸手将他动作拦下,却终究迟了一步。
层层帘幔被掀开一道窄缝,寒雾霎时混着血气汹涌袭入榻间,冻得君寻直接一个哆嗦,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容华立即将纱帐再次小心拉好,又挥手驱散血腥味道,隔着衣袖握住了君寻手腕,开始输送灵气,为其梳理紊乱内息。
可君寻却再次打了个寒颤,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即便是他身上火毒最为厉害的时候,有容华的灵气入体,也只觉得仿佛甘冽清泉,清凉温和。
然而此时此刻,游走仙脉之中的灵气却冷得仿佛能冻住他的血液,竟比他曾经借助冰灵髓压制紫火时还要冰寒几分,几乎要让他失去知觉。
“你……你怎么回事……”
君寻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打哆嗦,手腕一扭,直接挣开容华手掌,眉心紧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