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本来觉得陆北亭询问那个女人在不在场是想为她出气,虽然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的,可是在她看见陆北亭的神色时,心脏猛然一揪。
因为季瑶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
几乎是即刻间,陆北亭的步子就动了,他迈前两步,但又发觉时如堇进的是女厕所,所以又生生止住步子,整个人看上去僵硬无比。
季瑶抿了抿唇,在他的身后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询问而已,但其中包含的试探与猜测有许多。
季瑶知道,陆北亭也许是看见那个女人了。
那么那个女人和他会是什么关系呢?
再联想起那个女人之前问季小默,他的爹地是谁,季瑶的心里忽明忽暗就有了一丝复杂。
她笃定,那个女人怕是和陆北亭有着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了,吃个饭都不安生。
陆北亭紧抿着唇,不语。
见状,季瑶的眼底也凉了一片。
唯独小奶包,天真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上前便拉着陆北亭的衣角问:“爹地,你在干什么呀?我们不走吗?不是说好要陪小默逛街的吗?”
陆北亭低头看了一眼小奶包,眼底复杂闪过,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嗯,我们走吧。”
说完,转身望着季瑶,在他准备伸手牵住季瑶的手时,被季瑶微微侧了侧身,躲过了。
季瑶什么都没说,率先走在了前头。
陆北亭看着自己抓空的手,指间微微发颤,最终握成了一个拳头,再抬头时,脸色已然恢复一片冷肃,他牵着季小默,快步跟上了季瑶。
一直到陆北亭的背影也彻底消失在餐厅里,洗手间里的那道白色身影才缓缓闪了出来。
时如堇嘴角挂着一抹微深的笑意,眸子望着他们离开的那个方向,沉得像一潭死水……
上了车之后,司机驱车赶往附近最大的商城。
而不管是陆北亭还是季小默,都明显地感觉到了季瑶的不悦。
她闭目养神着,脸上却不再是温淡的神色,反而是一片漠然。
而且对于陆北亭的肢体接触,也产生了极大的抗拒与厌恶情绪。
陆北亭闪了闪眸子,也没有再逼迫着季瑶,不同往日的他,会一直缠着季瑶,现在的陆北亭只是沉默了下来,也不说话,也不动作,更没有表态。
眉宇之间似乎都带着一缕疲惫与挣扎。
季瑶虽没有睁眼,但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所有,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绑上了石头似的,一路坠向深渊。
狭小的车厢内气氛压抑,小奶包骨碌碌地转着眼睛,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还小,并不那么敏锐,许多地方没有察觉出来不对,因此也不敢轻易劝和,只能坐在一旁,乖乖巧巧。
好不容易到了商城,下车的时候,陆北亭试图再次去牵季瑶的手,这一回,倒是牵到了。
可是下一秒,就被季瑶一个冷眼,毫不客气地甩开了。
空气在这一霎那降到最冰点,连时间都窒息了。
这下,季瑶仍然先行步入商场,陆北亭停顿一下,继续跟上。
三人还是一路无话。
还是季小默率先受不了了,他跑到了陆北亭和季瑶的中间,一只手牵住了陆北亭,一只手牵住了季瑶,三人并行,扬起小脸看了看他们,脆生生地道:“爹地妈咪,你们为什么都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啊?是不是不想陪小默来逛街!”
面对小奶包的质问,季瑶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语气有些生硬:“没有,小默你不要乱想。妈咪没有不高兴,可能是因为刚刚吃饭的时候甜点太腻了,我有点不太舒服。”
她找了个借口,想搪塞过去,可是身旁的男人却侧目看了她一眼,深邃死寂的眸里缓缓溢出一缕缕情绪。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