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翠翠能懂刘氏的顾虑。
朱家一共五个男娃,按理说,应该分为五房。
朱老大和朱老二都成亲了,可以独自分家单过。
但另立门户不是件光彩事,在村子里,除非子女和老人闹到水火不容的境地,才会分家。
吴翠翠身为一家之主,处理事情的同时,可要考虑到各房的感受。
“老三老四老五还没娶媳妇,老大老二家人口多,将来咱们家按人头分钱。”
多劳多得,少劳少的。
她也要为老三老四老五筹谋。
这三个小子,花钱的日子在后头。
刘氏抿唇道:“知道了娘。”
在她的认知里,人多了,能分到的钱就少了。
殊不知,生意规模大了,赚的钱多了,她能分到的钱,可能是现在的几倍。
家里的人,除了嫁人的朱三妹,她还想到了一直不露面的朱二妹。
“不知二妹过得好不好?”吴翠翠叹息道。
苦命的丫头。
究竟是生是死,都无从得知。
如果没记错的话,吴二妹身体不健全,是个哑巴。
如果卖主对她不好,她开口求饶,都不能!
造孽啊!
原主太造孽!
闻言,朱大妹愣了愣。
她耳朵坏了?
还是吴翠翠被邪祟上身了?
吴翠翠竟然会在乎二妹的死活?
“娘,二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张氏劝解道。
吴翠翠扯了扯唇角,“但愿吧。”
无依无靠的女孩子,还是个哑巴。
放在现代社会,也是要受歧视,受欺负的,更何况是男尊女卑、等级森严的古代。
日后,不仅要寻找两个姐妹,还要尽力查询朱二妹的下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死了,也该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这一夜,吴翠翠睡得不安稳。
梦中,穿着嫁衣的女孩,哭着坐在大红喜轿上,鼓乐手吹吹打打,一路来到城郊坟地。
嘴角长了颗痦子的媒婆,搀扶着五花大绑的少女,将她推进已经准备好的棺材里。
双人棺材,里面躺着一副发臭的尸体。
少女被吓傻了,哭着想要逃。
媒婆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按着她的头,押进棺材里。
少女躺在冰冷的尸体旁,眼瞧着棺材板盖上,最后一缕光消失,等待她的是无尽的恐惧和黑暗。
“二妹,二妹!”
吴翠翠惊叫着,从梦中惊醒。
望着黑洞洞的棚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身旁的刘氏睡得正香,鼾声如雷,听到吴翠翠的声音,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吴翠翠满头大汗,胸口的心脏砰砰乱跳。
与此同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天地间亮如白昼,一瞬间后,在滚滚雷声中,暴雨骤然浇下。
雷声太大,小婉被吵醒,揉着眼皮坐起来。
姐妹俩对视一眼,想到恶疾缠身的朱老五。
吴翠翠和小婉披上衣服,直奔朱老五的房间跑去。
果不其然,朱老五正捂着脑袋,躺在床上打滚。
“疼,好疼。”
他的头好似要裂开。
贴好的纱布,悉数被撕扯掉,一道道狰狞的血痕映入眼帘,被褥染上鲜血和绿色的药汁。
吴翠翠和小婉两人齐心协力,按住朱老五闹腾的手脚。
小婉取出先前郎中留下的止疼药,掰开朱老五的嘴,让他服下。
不久后,朱老五不闹了,气息也平稳了。
小婉重新配制好草药,涂在他伤口上,为了防止半夜止疼药药效过了,他又被疼醒。
小婉可以在草药里,加了几味助眠安神的。
吴翠翠坐在炕沿边,双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