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说书人讲述的故事并不完全是虚构的,王侯将相、佳人才子,很多故事都是从现实的传言中改编出来的。
但他此刻说的故事,便是姜清漪和那李宝得的故事。
姜清漪耐下性子,仔细听着说书人的讲述,却发现他的讲述事无巨细,像是他亲身经历过似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从说书人的嘴里抛了出来,让姜清漪的心中陡然生出了几分危机感。她垂下眸子,细细思索,到底会是谁见证了这一切,又将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说书人。
这人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谁知那人给他的药,还真就治好了他的肾虚,此后这纨绔更加变本加厉,夜夜笙歌,突然——便中风在了床上。”说书人捋了捋胡须,玩味的顿了顿。
“有人说那神医是个邪神,纨绔与他见了一面后,日日在府中烧香拜佛,又有人说他就是个妖物,用药吸光了纨绔的精气,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书人看了观众一眼,停顿了一会儿,任由他们自由想象。
果然,茶楼里开始议论纷纷:“什么邪神,照我看来他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骗子,那纨绔吃了假药又被狐媚子勾了去,才在床上中了风!”
“好好的一个贵族子弟,明明前途无量,却被不守妇道的女人所害,大好的后半辈子就被交代在了床上!”
“我看那江湖骗子也是狐狸精变的。女人,素来最会做些小动作,勾引男人了!”
“诶,兄台。你这话倒是让我想到了我乡下的那个母老虎,在床上她可是十足十的不解风情,等我考取功名,就回去把她休了,连着那蠢货生的孩子我都不想要。”
姜清漪听了,咬着牙转过头看着那个正在讲话的男子,眯了眯眸。
他身上穿的朴素,衣服却是崭新的,而抬起衣袖时,却能看见寝衣里打着补丁,应该是临行前妻子特意为他缝制的。
姜清漪刚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想开口,就听见她面前的那个文弱书生已然开口讲话。
“郑世贤,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在乡下还有一对耄耋父母和一双不足五岁的儿女吧?”他视线缓缓扫过众人,朗朗开口。
“那我想问你,你进京赶考的底气又在哪里?是靠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身体,还是靠你满是肮脏的脑子?你身上这身还算是整洁的衣袍,是你的妻子为人浆洗衣物而换来的吧?”
大家同时进京赶考的学子,又是住在同一个客栈里,对彼此的家庭环境都略微有些了解。
而这个郑世贤则是娶了城里商户的女儿,商户不同意,那女儿便与商户断绝了关系,和他私奔回了乡里。
她白日里背着孩子为人浆洗衣物,夜里缝制衣裳只为了拿出去换钱供他赶考,平日里她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两个公婆。
“林纾,你是什么意思?”郑世贤听见林纾提起了他的妻子,就像是提起了他见不得人的丑事,暴怒的像一头狮子。
“我的意思是,你的妻子在乡下照顾公婆孩子,浆洗衣物为你换来盘缠,是让你在此处胡言乱语,是让你考取功名回去休妻的吗?”
姜清漪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林纾在众人的指责的视线中,却是不急不慢的开口,他镇定自若又侃侃而谈的样子,让人感觉他身处的地方不是在茶楼,而是在朝堂。
“读书是为了知礼、明礼、守礼,是为了知廉耻,明是非,懂荣辱,辨善恶。世贤兄,你此刻在干什么?”
郑世贤听了他的话,脸上有的是愤恨难当,他不是知错,而是因为林纾在众人面前揭了他的伤疤,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郑世贤眼神阴鸷的盯着林纾那张清隽的脸,心里却生出了阴毒的计谋。
姜清漪没有想到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居然会有人为女子说话,为女子打抱不平。
其他人的反应才更像是这个古代的真是写照,无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