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漪听见吴莉如熟悉的声线,闭了闭眼眸,以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吴莉如,姜丞相的正妻,她名义上的母亲。也是害死原主生母顾舒月的真凶。
因着顾舒月生前便颇受丞相的宠爱,于是当她得知顾舒月有孕后便在她的饮食中下药,本想一尸两命,却不曾想顾舒月在临盆之际拼死生下原主,就撒手人寰。
就连原主脸上的黑疮都是她的手笔,因吴莉如害怕顾舒月的离去会让丞相永生难忘,便留下原主并把她养成了一个长相丑陋的草包。
她表面上对原主关怀备至,吃食衣物都与府中其他小姐无异,背地里却在她的房间里摆满了铜镜,让她日日直视自己那张溃烂化脓的脸,还动辄让她在众人前出丑。
自那以后,原主便日日呆在屋子里,不敢出门见人。而丞相对她母亲剩下的那几分浅薄的爱意,也被她的那恶心人的脸消磨殆尽。
“因果循环,楚王妃的脸是娘胎带下来的毛病。她脸上的黑疮总会溃烂化脓,在夏日还会发出一股臭气。可臣妇找遍天下的神医为她医治,她却受不得苦,不愿医治。”
吴莉如对着众人朗声开口,她看似恭敬的回话,眼睛却盯着自己前方的虚无,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让她保养得当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的话向众人解释了姜清漪脸上的黑疮是源于她娘亲的作恶多端,又表明了自己请了天下名医为她医治,最后还指出了治不好是因为姜清漪吃不得苦。
不仅颠倒是非,还将姜清漪描述成了一个受不得苦的娇气蠢货。
她刚刚不是还在说七王爷心黑吗?若她心善,因果又如何报应在她的脸上?
众人听了这话,面上都露出了几分嫌恶。却又纷纷夸赞吴莉如作为主母的心善。
“倒是姜夫人心善,若是我的府中有此等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我便将她直接发卖了,还哪会请什么神医啊。”
“这丑女的骨子便都是贱的,当家主母请神医为她治病,她反倒不领情?”
“听闻她的那个早死的娘也是个下贱的婢子,她也配跟我们同席?”
“丑人多作怪,自己臭名远扬也就罢了,还要苦了府里嫡出的小姐。我听闻那姜苏月那丫头,才是楚王妃原本的人选,谁知姜清漪上赶着爬了床,也才成了楚王妃。”
众人小声的议论却悉数进了姜清漪的耳朵里,她的面色沉了又沉,看向吴莉如的眼中骤然浮出冷意。
用药害得她容颜尽毁,却说这是因为她作恶多端的报应?
把她视作弃子嫁给楚王,最后却还要造谣她爬了楚王的床?
很好。
姜清漪缓缓阖起眼睑,双手握成拳头,浑身的冷意却乍现。
在一旁的凌云封看得直皱眉,他刚想开口劝告,不让姜清漪那么下不来台,却被坐在他身侧的墨璟渊拦了下来。
墨璟渊瞥了凌云封一眼,然后便转过头一动不动的盯着面色如常的姜清漪,饶有趣味的笑了笑,道:“等等,她话还没说完。”
果然,姜清漪轻笑一声,一双婉转浓丽的眸子里闪过如刀锋般的寒光:“姜夫人,可郎中却说我可是中毒了。敢问在丞相府,我能中什么毒呢?又有何人能给我下毒呢?”
吴莉如听了这话,眸光闪了闪,里面除了算计,此刻还多出了一分惊诧...和心虚。
“郎中?哪来的郎中?你不信你母亲给你请的神医,反倒信外面的郎中?你可真是不识好歹!”贞贵妃冷笑一声,却是说出了众人心中的疑虑。
“就凭她治好了我的脸!”姜清漪淡淡的环顾众人,清水似的杏眸里却有着说不清的神采。
“治好她的脸,她那张脸我可是在姜府见过,比那夜叉还要丑上几分,我见了一次便是恶心得半月吃不下饭——”礼部侍郎的夫人对着身边人笑道,她是吴莉如的手帕交,在姜府倒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