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女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心魔之心乃天雷所化,而花尊以妖界之人的身份,升入天界,居于仙位,正是因为汝的千年修为,也有“天人感应”……
不瞒花尊,其实汝与那魔尊之心皆为天雷所化。万年前,天雷降临妖界茨山,引发天火,生灵涂炭,居于太初山的赤帝,列山太初,制一座神鼓,歃血祭天,以法力敲响神鼓,鼓声四起,堪比雷声。
如此天雷吓退,天降甘霖,山火则灭。但歃血之举实在太过伤及赤帝的神体,他回天之时,晕倒在茨山境内,掌中伤口流下的血,染红一株被天雷击中的辛夷幼芽,之后的事,汝便都明白了。
她不可置信地追问道,难道说,我有赤帝列山太初的血脉?
司女语重心长地点头,此事是天界的秘密,知晓者不过一二,今日天帝让吾告诉汝,实在是不得已。还望花尊体恤天帝的良苦用心。
当初,赤帝为了斩除隐患,欲令人取汝仙魄,是天帝仁慈,念汝虽生于妖界,却无违逆之心。还让汝来到天庭作了女官。
只是,如今这局面,天帝不得不作出此等决议。司女叹息,花尊应当知晓若受天雷所化之心的魔界之人与妖界之人有了结合,那诞生之子便生有三界法力。
辛夷背脊受噬仙鳞所伤,疼痛非凡,加之惊异,嘴角再次淌血,你说孩子会有三界法力……天,魔,妖……
待那孩子成人,若他心智难以抑制,嗜杀成性,五界之中,无人是他的对手。司女扶起辛夷,走向那看似明媚的殿外,坤日如火般的光芒,烧灼着她。
她黯淡无光的眼眸中,滑落一颗血泪,凝固了生息。
这是仙药,只需服下三丸,汝的伤病皆可痊愈,司女将一个金玉匣递给辛夷,叮嘱道,天后的势力仍会威胁于汝,汝还是去魔界养伤吧。
天帝令天正司释放有“苟且生子”罪行的辛夷女官,此事不过半日便在天庭传开了。各仙家无不觉得有趣,天帝偏颇一个触犯天律之妖人,这其中不知有何秘密。
好在天帝为堵悠悠之口,颁布了遏制天界八卦传得更远的帝令。
辛夷者,昔天界之百花宫,花尊。其触犯天律第四罪,已毁其半寸仙脉,施以惩戒。因其有为天界制药之功,不残其体魄,贬黜妖界,沦为滥妖。
天帝令。
来不及更换血衣,她怕天界之人反悔放她去魔界,又怕小风等不及,要冒险去找她。她连夜赶路,身心俱疲,掉落在离魔界不远的荒山中。
昏迷中,她感到那人熟悉的温度,便沉沉睡去。
阿娘,你真的没骗我,真的回来找我了。小风喜悦至极。
但她却是掩饰不住的愁苦,紧紧抱住小风,并不言语。
若你再无新的消息,我便会杀入天界,救你出来。他久别重逢的暗自欢喜,以及担心多日的阴郁。
无事了,此后我就在魔界,可好?
雍恒觉察到异样,迫切问道,难道说,你被逐出天界了?
我本就是妖界之人,天界不留我,也在情理之中。
他一掌拍碎榻边几案上的玉壶春瓶,随即裂开的还有那几枝情意缠绵的合欢。
你为了那个人,不仅搭上天界尊位,还落得一身伤痕,真是愚笨!
气急败坏的他,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小风握住辛夷的手,有些难过的问,阿娘,以后是不是我们都不能回辛夷坞,堆落花了?
辛夷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终于止不住哭起来。
在她养伤期间,雍恒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话,男人的气愤可以催生出极度的冷漠。她也不去宽慰他,便带着小风在无人处玩些丢石头,堆落英的戏耍。
他虽然气在脸上,心底却甜蜜,令魔奴要寻妖界最好看的落花铺在地上,要挑选最平整的石头给他们玩耍。还总在辛夷入眠后,抱开小风,与辛夷一同睡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