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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听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会场的。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突然被邢姒掐掉的车内广播。
青年心不在焉的低着眼睛往里走,迎面却撞到了一个人。
红酒洒了盛听筠一身,深蓝的衬衫洇开沉色印记。
“我还说是谁呢,这不是又被逢棠耍了一次的盛总吗?”
来人是隔壁企业的副总,当时在高中就跟盛听筠很不对付。
青年扫了他一眼,漠然视之。
对方叫陈琛,曾经跟他争过几次项目,都打了败仗。
他在背地里早就恨盛听筠恨的牙痒痒了——一个爹不疼还缺爱的半残废,他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样拥有了那些他高攀不起的一切的。
眼下抓到了这个机会,好不容易占了上风,他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好好嘲讽一下。
“真是好笑啊,我们驰骋商界的盛总,居然也会被一个女人玩儿的团团转啊。”
“你把一颗心捧了过去,送到逢棠的面前。”
“逢棠她呢?她要吗?”
“你没想到她还会选择别人吧。”
空气骤然安静。
对方凉薄的声音就像是一根荆棘,轻而易举却又极为凶狠的穿心而过。
她要吗。
她会要他的这颗心吗。
不会。
盛听筠那双垂在身侧攥紧的手忽然松开了。
面前的男人依旧是那副讽刺极了的样子,可盛听筠偏偏,没办法反驳。
逢棠对他的感情,是他最不确定的事。
她喜欢他么?
她这样的人,会喜欢一个人吗?
方才还淡静不惊的青年此时整个人被推向崩溃边缘,整个宴会厅很安静,几乎每个人都在欣赏他的丑态。
逢棠不会。
他很清楚,逢棠根本不会为了他动心。
她从不喜欢他,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盛听筠微微发起颤。
左边传来微微的耳鸣,他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睛。
……没什么好争论的。
他不过是说了实话。
可为什么被人戳破之后还是难以接受。
人群窸窸窣窣,他们戳着盛听筠的脊梁骨,说他不识好歹,居然想攀上逢家。
轻微的嗡嗡声交杂着窃窃私语声,撕扯他的思绪,触碰他的傲骨。
是了。
逢棠骗他。
她一直在骗他。
根本就没有什么补偿和回心转意。
前几天分明说着她知道错了,转头却又去见了周惊砚。
渣女。
“谁说我选择别人了?”
万籁俱寂之时,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袭深红晚礼服的逢棠冷着脸,风尘仆仆的走进会场。
她是参加完颁奖典礼来的。
连身上的礼服都没来得及换。
大半个肩膀暴露在灯光下,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系着细细的丝带,发丝垂落,有些微微的凌乱,但并不影响她惊艳的好看。
她抓住了盛听筠的手。
对方的手好凉,几乎让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后者抬着眼,很迷茫的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怎么过来了。
眼尾绯色浅薄,那颗泪痣做点缀,愈发显得他脆弱可怜。
逢棠心疼坏了。
……她只是履行了一个前任的基本准则,没想过盛听筠会因此受这种欺负。
要不是邢姒看不过去偷偷跟她告状,这家伙今晚不知道得有多委屈。
“你怎么……”
盛听筠半垂下眼,安静的由她捂着手,目光停留在她皙白的肩上,他张了张唇瓣,嗓音低哑。
但逢棠没听。
她现在整个人处于暴怒的边缘,她不想听任何人狡辩,她就想单方面输出。
她反手揪住程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