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棠若无其事的走开,掀起眼睫,透过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向一无所知的盛听筠。
他似乎憔悴了很多,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逢棠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她去过盛听筠的公司,也去过他家里。
助理说他已经很久没在公司出现了。
他家里也依旧冷冷清清,没什么生活痕迹。
她找过他一两天,后来就倦了。
盛听筠有意躲她,那她无论怎么找都是没用的。
她想,盛听筠会比她更沉不住气,他重感情,放不下她,也不可能放下她。
他能做的只有愚蠢的躲起来,去折磨他自己。
走在江大的湖边,逢棠改变了去停车库的念头,转而一个人悠然自在的逛起来。
此时已经入冬,再过不久就要跨年了。
路边栽种的树早已失去了枝繁叶茂,铁质的小牌子两侧都早早的挂上了小灯笼。江大对她来说还算熟悉,来来去去的逛也就这么大点地儿。
可她丝毫没有不耐烦,依旧慢悠悠的经过这些她早就来过的角落。
盛听筠依旧没有出现,似乎只是因为想她,所以偷偷的来看她。
青年神情专注,漆黑净透的漆黑眼瞳缱绻温柔的看着前方,一眨不眨。
那一刻万籁俱寂,所有事物都沦为陪衬,纤细笔直的女人站在画面中央,她就是他的所有,是他这十年来唯一的光源。
逢棠停下脚步。
盛听筠也停下了脚步,没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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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天没有回家,也没去公司。
如逢棠所料,他有意避着逢棠,也觉得自己没脸去见傅楚遇。
于是他回到了高中时住的那个小房子。
这个地方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里面的摆设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所有的摆放都丝毫未变。
狭小的厨房。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次打泼了热油,有几滴溅到了他的下巴,他疼的直哭,盛宏却嫌他太闹拿毛巾塞住了他的嘴,把他锁进了洗手间,后来他一个人跪在地上收拾厨房的残局。
安静简陋的房间。
他生了病,意识模模糊糊,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再然后就被盛宏拽下了床。
对方一身酒气,拽他的时候力道完全没控制。
他狠狠摔在地上,疼痛迅速麻痹神经,有一瞬间他根本没办法动弹。
客厅里那个缺失了一角的桌子。
盛听筠垂下眼,抿住唇瓣,微冷的指尖力道极轻的覆住自己的耳朵。
是这里,就是这里。
这是他噩梦的最深处。
青年躲进房间,关上门,拉上窗帘。
浅浅的光被劣质的窗帘遮挡住。
他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靠着门无力的坐下去,分明安静到无人言一语,气氛却愈发显得压抑。
忍了几天的情绪开了闸,他微微抬着下巴看着老旧的天花板,眼前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温热溢出眼眶,他死死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昏暗,静谧。
只有青年微弱的呜咽。
他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他只是喜欢逢棠,只是想和逢棠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这么这么难?
况且明明就是逢棠先来招惹他的……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她怎么能舍得让他这么难过,怎么舍得的呀。
杀人不过头点地。
她干嘛还要诛他心。
他越想越委屈,心尖像是被人死死揪着一样疼。
**
前几天还有点太阳,第二天一大早就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力道轻微的敲击着玻璃窗。
有风透过关不好的破旧窗户吹开纱幔,凉飕飕的把盛听筠冻的一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