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逢棠眼熟她,知道她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
而对方在这个时候推开了房门,在看清两个人的姿势后蓦地红了脸。
从她这个角度看。
年轻貌美的冷淡顶流穿着睡衣,领口微敞露出半截锁骨,而圈里散漫勾人著名的野玫瑰撑着手背对着她,微微低着身半遮住周惊砚的身形——
她只觉得这两人现在好像在接吻。
大意了。
她现在过来是因为需要提前沟通今天白天需要拍摄的内容,观众虽然不知情,但节目组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两个也只是签了合同来搭伙整点流量的合同情侣。
所以见他们房间还开着灯。
她没多想,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
——噢老天鹅。
她捂了捂脸,努力的保持好冷静,淡定的沟通完所需要沟通的内容,就脚步虚浮序中凌乱的飘出去了。
替两位关上门之后她还在想。
她今晚就要用小号去两个人的cp超话写小文章。
谁要是再说假的她就弄他!
“……”
门被阖上,室内再次恢复安静。
周惊砚抬着长长的眼睫毛看她,满脸不理解:“……她为什么脸红了?”
逢棠睨着他,没怎么听的随口敷衍了一句:“可能看你长的太帅了吧,人跟漂亮生物对话总是会忍不住脸红的。”
像只漂亮的哈士奇。
帅,但蠢。
周惊砚觉得她这话看字眼好像在夸他,可听她的语气又不像,他琢磨了两秒,然后还是觉得古怪的“噢”了一声。
灯啪的暗下来,逢棠失去了耐心,懒得再跟他叽歪:“睡吧。”
周家独子脑子似乎不好使,她现在也不明白周惊砚到底对她有什么用。
但……
灯光熄灭,没一会儿床下便传来清浅均匀的呼吸声,逢棠阖着眼睛,皱着眉,脑子里全是周惊砚方才讲的故事。
残疾,转学。
然后因为打赌去追他,觉得没意思了就将他甩开。
他过的很惨。
后来她回来找他,却只是想利用他。
刚才还只觉得有点微妙呢,如今她总算知道这股子微妙感打哪儿来了。
她再次皱了皱眉,想睡觉却莫名觉得有一种躁意从心头升起,翻来覆去半天,被子有一半儿落了地盖住某人的脸,把周惊砚给憋醒了。
“……你干嘛。”
他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看见床上坐了个披头散发的人,女鬼似的。
逢棠:“……”
她挣扎了一下:“我在想你看的那个剧本。”
“……女主真的很伤人吗?男主真的很蠢吗?”
“反正我没见过那么心狠的女人,”周惊砚翻了个身,声音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理解为什么男主就能忘记女主的一切不好,吃了那么多苦头还喜欢她。”
**
逢棠难得陷入了一阵沉思。
好不容易数羊数到睡着,当天晚上却梦到了盛听筠。
穿着松垮校服依旧挺拔的盛听筠。
助听器被人抢走,踩碎的盛听筠。
被关在洗手间隔间里淋湿的盛听筠。
香樟树下望着她笑的盛听筠。
傅楚遇高中就总说盛听筠过的很惨,还劝过她,说如果真的不打算跟他好好谈恋爱就早点分开,他说盛听筠很可怜,他真的很招人疼。
那个时候逢棠不信。
因为盛听筠总笑着面对她,无论何时,只要她回头,少年总是那样一幅好看温柔的样子,他抬着手,弯着绯红的唇角,像是掀开一枝梨花后经过的春风,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等着她过去抱。
她那个时候为什么觉得盛听筠不苦。
可能就是因为他从没让她看见脆弱难堪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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