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的母亲,酗酒的父亲,没有童年的生活,放鸭放鹅喂鸡帮忙浇菜。
村里干部说娃都要读书,国家要求的。
张素兰不开心,但据说县城教育局下达了死命令,不能遗漏掉任何一位学龄儿童。
说到上学,桑涵翊的面上多了一丝笑意。
他很喜欢读书,他天生就比其他孩子能读,大家都把课本撕下来折纸飞机,但他总是很珍惜他的每一本课本。
有一次张素兰把他的本子撕下来引柴火烧,还气哭了他。
贺煕茵可以想象,对于清贫而又枯燥辛苦的生活而言,书里的世界,是世外桃源。
他很能读书,村里人都说他以后是要考大学要当大官的。
张素兰却不以为然,桑父要出去打工,她也常跟着出去。
家里就只剩下小铁,他要干农活,但学习也没落下。
说到读书的时候,贺煕茵发现他双眼都在闪着光。
她也不由得微笑。
这样的光芒,令她感觉到人性之中很美好的东西。
桑涵翊给她讲很多村里的趣事,有时候甚至眉飞色舞,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鲜活的他。
他给她学初中英语老师古怪的发音,贺煕茵很惊讶他的口语那么纯正。
他说他可以做高中的数学题,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
直到……桑小宝出生。
他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后面的事情,我都给贺小姐你讲过了。”
“讲讲这个?”贺煕茵拎着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桑涵翊从她手里拿走玉佩,指尖细细的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很精美对不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我妈说是祖传的,我真的信了,因为它看起来就很尊贵。说不定,我祖上真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看到这里面的翠色和水头了吗?”贺煕茵指着玉佩,“上好的老坑缅玉,就这么大一块,是真的有市无价。”
“这么好?”桑涵翊震惊,他对玉没什么研究。
“是,你戴过,知道它是暖的对吧?”贺煕茵问。
桑涵翊就点头,“冬天也不凉。”
“看到这上面的雕工了吗?这么流畅的线条,每一丝都这么圆润,要么是工匠手艺出神入化,要么是它年生久远,被盘出了这样的宝光。”贺煕茵给他讲解。
她想了想,问桑涵翊,“介意我借用几天吗?之后就还给你。”
“没事,贺小姐喜欢,拿去也行。”或许是刚刚和她聊了自己儿时的事,他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柔润的光。
“我可不敢,这么贵重的东西。”贺煕茵笑。
“对了,你妈妈我控制起来,没关系吧?”
“没关系,”提到张素兰,桑涵翊脸色冷几分,“我相信贺小姐做事有你的理由。”
“别人问到你,你怎么回答?”贺煕茵又问。
“无可奉告。”桑涵翊冷着脸回答。
贺煕茵笑起来。
他成长得很快。
“妈咪,你为什么一直是盯着手机看呀?”夜深了,萌萌窝在贺煕茵的身边,问她。
贺煕茵摸摸萌萌的小脑袋,“乖宝宝快睡,妈咪在想事情而已。”
等到萌萌睡着了以后,她才再度翻开手机,看着上面一个久违的电话号码,迟疑片刻,打了过去。
这么晚了……普通人应该都睡了。
可是这个人,如果这四年来她的习惯没有改变的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一个听起来就很有教养的女人声音传来,“你好,请问是……”
“是我,淑蓉,你还记得我吗?”贺煕茵压着声音。
电话那边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贺煕茵马上叮嘱,“别出声,别声张,淑蓉,我有事想要和你见一面,你方便吗?”
“方便的。”淑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