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周奇奇揪住自己心口的衣服，“我觉得很恶心，我觉得喘不过气来……茵茵姐，你不知道他怎么虐待我，他们全家都虐待我……”
“我没有经历过，所以不能说我知道。”
贺煕茵声音温和如三月暖阳，“可是奇奇，我可以尽最大的能力去理解你，也希望你不要被过往束缚，我知道你是最勇敢的，你记住，只要我们屹立不倒，失败的就永远是我们的敌人。”
周奇奇再度抓住了贺煕茵的手。
“茵茵姐，我知道，”她双手冰冷，可指节却带着倔强的勇气，“我知道，每一次回忆，对我来说都是残忍的，可是我还是要把有些事告诉你，我只告诉你，然后谁来问我，我也不会再回答。”
因为多一次讲述，就是多一次把血淋淋的伤口重新撕开。
“你讲，我会记得你说的每一个字。”贺煕茵明白她的意思。
也明白了为什么她关着门，一直等着她到来才打开。
然而周奇奇的第一句话，还是让贺煕茵吃惊。
“卫俊生，他是个天阉，不能人道。”
“那……”
周奇奇点头，“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但是为了隐瞒这件事，每晚上在一起，他都要让我叫，叫给他爸妈听，掩盖他不能人道的真相。如果我不肯叫，他就打我……”
她捂住了脸，深深吸气，平复情绪。
“就这样过了一年，我的肚子没有任何动静。所以他爸妈，怀疑我有问题……他们带着我到处求医，喝难闻的药，吃各种偏方，每天羞辱我……”周奇奇咬着嘴唇，“茵茵姐，你一定不能想象那样的愚昧……”
贺煕茵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周奇奇继续讲下去。
周奇奇苦笑里含着泪，“有一次，把我逼急了，我顾不上会挨打，把他的事抖了出来。”
贺煕茵深深皱着眉，预感告诉她，更糟糕的事会发生……
果不其然，周奇奇的目光有些空了。
“我以为卫俊生爸妈确定了不能生孩子是自家儿子的问题以后，可能会放了我……可事实上，是我太天真了……”
“茵茵姐，你知道吗？他们竟然找了好几个村里的光棍，想让他们来、让他们来……”
周奇奇终于要说不下去了，她按住自己的心口，大口喘气。
“奇奇，不要说了。”贺煕茵扶住了她的肩膀。
难以想象，周奇奇到今年也才十八岁。
被拐卖的那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我要说，我必须要说出来……”周奇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说这一次。”
贺煕茵没有出声了，给她时间平静下来。
又过了好些时候，周奇奇才可以继续完整地把事情讲出来。
“卫家人认为既然花钱卖了我，还养了我这么多年，我必须要给他们家生个一男半女出来，将来好给他们儿子养老送终，所以他们打主意让村里的光棍来轮流、轮流……和我……”
她又喘了好几口气，才接着道，
“这几个光棍里面，有一个一直喜欢我，趁人不备，率先过来找我，把卫俊生家的打算告诉了我。他说，如果我愿意跟他过的话，他愿意带我走……茵茵姐，我别无他法，我求他马上带我走，我答应他只要能带我离开，我以后都和他在一起。”
眼泪一串串从周奇奇的脸庞滑落，“他真的带我走了，是逃走的。我们都上了镇上的车，却被抓住拉了下来，然后，就当着我的面……卫家人带着人，把他、把他活活打死了……”
“真的死了？”贺煕茵再也按捺不住，出声问。
周奇奇点头，她笑得很有些自嘲，“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那种偏僻地方，法外之地，草菅人命也没谁会管，何况那个男人，他在村里也是个没爹妈的孤儿……”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