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有德听了声,让两人在外面稍等,随后推门进了屋儿,开始劝人喝药。
好说歹说,那床上的男子忽地挥袖掀翻了药碗,喊道:“孩儿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喝药有什么用?”
抬手指着门口:“外面的是谁?你又找了谁来?前面那些还不够吗?”
曹有德连连叹气,捏着袖子按了按眼角:“算爹求你了,先把药喝了吧。”
那一番苦口婆心,听得秦放都有些动容,偷偷传音过来:“这爹当的太不容易了。”
旁边低头站着的婢女赶忙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一片片拾起来放进托盘里,又用巾子将药汁擦拭干净,方颔首退了出来。
路过秦放和阿眠身边时,将头埋的更低了。
因为床边的围帐都束着,阿眠站在门口,能清楚看到床上那人的模样。
男子生了张清秀儒雅的脸,左边头发打散,遮了半张脸。披着外衣坐在床榻上,单手撑着身子,像是画中的病美人。
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片瓷白肌肤。发怒时,抬着腕子指着门,文文弱弱,没有半分气势。
末了,单手握拳平放在苍白的唇边,压抑着咳了一串,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似的。
曹有德凑过去,不知低声说了什么,那人迟疑了片刻,道:“好吧。”
随后,曹有德出来,先是赔礼道歉,回头瞧了一眼里面的人儿,说:“我跟登明说好了,两位进去,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便是。”
秦放道了一声“劳烦”,领着阿眠进了屋儿。
曹登明瞧见进来一个姑娘家,耳根一红,偏头整好衣衫,温声道:“两位请坐,请恕登明身子不便,无法起身见礼了。”
秦放落了座,颔首道:“曹公子客气了。”
阿眠瞧了那明显比平常凳子高了一截的靠背椅,默默从四方桌下勾了个圆凳出来坐。
依着那个靠背椅的高度,她若是坐上去,脚估计是碰不到地了。
属实尴尬!
曹登明偏了偏头,左半边脸尽数掩到阴影中去,开口时仍带着弱气:“不知两位想知道些什么?”
秦放看向阿眠:“你问。”
随后卸了剑横放在腿上,把玩起来。
阿眠也不客气,拉着圆凳挪到床边,坐了下来,踩着横木捧着脸问:“曹公子,那醉风楼的男子是不是都生得一副好皮相,惑人心神?”
秦放手上动作一顿,险些将剑摔到地上去。
他每每下界,向来只负责拔剑诛邪,像这些需要费脑子的,从来不沾,也是存了磨练人的意思。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考虑问题时,总是容易走岔路。
可是,这也不是让人胡闹的!
秦放噎了一下,急忙传音过去:“套话儿还有这么套的?”
阿眠回到:“这人心下防备,我若正正经经问,他定然早就想好了说辞。”
秦放觉得有理:“你继续。”
曹登明惊得咳了好几声,平稳心绪后,说道:“传闻确实如此,不过我毕竟没有亲眼瞧过,不好说。”
“那叶湫呢?他是从外乡来的,曹公子可见过?”
“我们是熟识。”曹登明袖中的手紧了紧,面色有些阴沉,“幼时我曾随母亲去外祖家住过一段时日,叶湫曾在那里干过零活儿。”顿了一下,皱着眉,“带着他妹妹。”
“叶若素?”
“叶若素。”曹登明念了一遍,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左半边脸,“不是她,还能是谁?”
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嘲弄。
却偏偏,没有恨意。
阿眠心中暗暗记下,又问:“不知曹公子的外祖家在何处?”
“图城。”
“穹南图城?”
“正是。”
这可真是巧了。
阿眠勾了勾嘴角,问道:“曹公子喜欢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