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叫叶若素,原先被醉风楼的叶湫养着,十几年了,也没人瞧出那是个妖。她小时候,我还见过的。”
“那是他们兄妹刚来的时候。”他抬手比了个高度,好似在怀念,“这么高,白白净净的,跟在叶湫后面,乖巧的很。”
秦放出声打断他:“城主不妨说说,事情是何时开始不对劲的。先前可有什么苗头?”
曹有德偏了偏头,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也就是在半个月前,那叶湫失踪了,生死不明。当天夜里,那妖精便开始杀人了。”
他抖了一下,搓了搓手臂,颤声道:“我总觉得,她是发了疯,叶湫……怕是也死在了她手上。”
神色惊恐的,好似亲眼所见一般。
…
两人出了城主府,外面天色更暗,街上连盏照明的灯笼都没有,月色又浅,周围环境都瞧不大清。
阿眠将方才的事儿回忆了一遍,道:“秦大人,我觉得这府里透着诡异。”
秦放点头:“瞧着穷,到时不知能不能付出赏钱。”
阿眠被这句噎了一下,无奈道:“大人,我是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那又如何?”秦放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咱们只管杀妖诛邪,凡人的恩怨,咱们管不着。”
此类话,阿眠听了不少。
六界自治,凡间分各国,恩怨罪孽归各国律法去判。任你是神仙,也不好插手。
容卿亦是提醒过她,不要把自个儿搭进去。
何况,便是真有什么隐情,最后弄清楚了又能如何?大局已定。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
醉风楼建在世安城的东南方向,有三层,后面连着一处别院,占了挺大一块地。
屋檐上绘着男女结伴踏青之景,栩栩如生。檐角飞翘,各挂了一串红灯笼,皮纸崭新。
牌匾不知被人丢去了哪里,若不是旁边还挂了幌子,秦放还真找不到这地儿。
隔了几丈远,便能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
秦放看着醉风楼的大门,先设了个结界罩住,道:“开门。”
阿眠应了声“是”,步上台阶,手刚挨上门边,里面忽然一亮,像是有人点了一屋子的蜡烛。
檐角挂的那些灯笼也是一亮,明明此时无风,却忽闪忽闪的。
接着,屋里传来丝竹之声,有人影映在窗棂纸上,推杯换盏,低声攀谈。蓦地,又纷纷起身,甩着衣袖舞成一团。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阿眠定了定神,用力一推,那门便“吱呀”一声,快速开圆。
几乎是同时,里面灯火一灭,声音全无,外面灯笼也是一熄,周遭都沉寂下来。
里面黑漆漆的,隐隐能看到各方矮桌旁有人影,比地面略高的方台上,四面垂了薄纱,里面亦有东西晃动。
阿眠掐诀,指尖燃了一簇火苗,分成细细几缕,落到屋子里各处的落地灯笼里,慢慢亮堂起来。
等到阿眠看清屋里的状况,惊得退了好几步,扶住门框,嗓音都变了:“秦大人,你来看。”
秦放快步上前,越过她进了醉风楼。
正堂中,雅间里,还有那台子上,皆是“人”。下面的或撑着脸,或端着酒盅,或两相靠着,好似在说悄悄话。台上的,或横笛在唇边,或素手按琴弦,还有两个穿着艳红的衣裳,浓妆艳抹,摆出舞袖的姿态来。
无一例外,全部都死了。
他们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了尸斑,眼睛中分明布满了恐惧,嘴角却偏偏勾出愉悦的弧度来。
想必是在死后,有人刻意为之的。
秦放扫视了一眼,在心底骂了句脏话,怒道:“真是丧心病狂!”
阿眠跃上方台,挑开薄纱,仔细瞧了瞧那红艳衣裳的纹饰:“是傅朝的《别新冢》。”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秦放都只是个粗人,哪里懂这些?理直气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