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抬眼看见祠堂的彩梁和雕砖,又打量了一眼周围,初步判断这栋建筑至少有八百年历史了,历代经过多次修葺和粉刷,外表看上去还很新,正门上方赫然印现“灵映堂”三个烫金大字。
“庹家是从明代就定居于此了吗?”进入灵映堂的时候,唐成顺便问了一句。
“确实如此,是玥瑛告诉你的吗?”庹源理随意地回答。
庹玥瑛很诧异:“我倒没说过这些,程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栋祠堂的画梁是近代重绘,围墙上的影格雕砖是清代修葺时换上的,在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高人的面,唐成自然不可能做出以神识查探人家祠堂这种失礼的事。
唐成伸手指了指大门院内正厅的柱子说:“方形础石有半人多高,其上隼接木柱,这是典型的明代风格。这灵映堂翻修过多次,但基础一直未动啊。”
庹玥瑛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维汉先生也是一位考古专家,对古建筑很有研究。”
唐成进村的时候,各派高人刚刚吃过午饭不久,早就得到消息都在灵映堂正厅中等着了。他一进来,众人都是眼神一亮,再看唐成,已不是进村时那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了。
从村头走到村尾,不经意间,唐成的头盔取下了,发形恢复原来的标准,整齐中却不失灵动,额前只有几根稍显凌乱的发丝。
他的脸蛋不再是红扑扑的,气息收敛有温润的光泽。周身上下无一丝风尘痕迹,虽然穿着很普通的厚外套,但气度雍容,步履与身边的两位平辈高人竟有相呼应的节律,似乎每一步踏下都能与地气灵枢相合却绝无一丝扰动。
谈笑进门,神情不卑不亢,既不傲然也没有一丝生怯。
唐成长的本来就很帅,做为男孩子来说甚至有点过于清秀了,这时候却多了几分豪旷的气质,真真切切就是一位年轻的前辈高人风范。
庹源理等人侧脸注意到他现在的样子,也暗暗吃了一惊。
刚才一路走过来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运转神识洗去风尘之色,竟能控制的如此精微不引人查觉,只是非常小的改变而已,却已容光焕发。
真不愧是前辈高人调教出来的弟子啊,连庹玥瑛的眼神也有了几分讶异。
已经用不着介绍,一进门,厅中所有人理所当然的认出唐成就是“程维汉”,纷纷起身行礼。庹源理一一引见,并且先打了个招呼,维汉老弟年轻又谦和,大家不必拘礼,晚辈不论长幼都称呼维汉先生即可。
大家不熟,无非是说几句久仰、不敢当之类既互相吹捧又表示谦虚的客套话。
见礼完毕坐下喝茶。唐成本来是为了交待上官勇的事而来,结果来了之后却没什么好交待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众人聊起了两天后的“祭祖地灵枢”仪式,庹源理热情邀请他留下来观礼。
唐成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停留,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但这时候也不好推辞了,就在庹家村待两天吧,他也想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聊了一阵子,庹玥瑛说:“维汉先生是第一次来凤凰谷,还没有进谷参观吧?”
千杯道人附和着说:“对,就别在这里坐着了,进凤凰谷吧,这才是待客之道。”
庹源理连忙点头说:“是我疏忽了,维汉老弟,我们还是进谷一叙,今晚就在谷中略备薄酒一尽地主之谊。”
众人起身向灵映堂后走去。
出了后院就是山脚下一片竹林,杯口粗的翠竹郁郁葱葱,竹林疏密得当,应该是有专人打理过的。地上散落着一层枯黄的竹叶,像是特意铺出的薄毯,没有路,众人直接从林间穿过,脚下沙沙作响,却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出了竹林,地势越来越陡峭,一般人很难立足攀登,迎面是挂满藤萝的原始丛林,仿佛亘古以来就没有人来过。
拨开藤萝,山林间却有一条隐秘的小道,那样子好像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