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乡下几乎家家户户养公鸡,除了报晓打鸣之外,在民间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雄鸡啼鸣能驱夜气阴邪、破梦魇之镇。
报晓打鸣的壮年大公鸡,毛色有油光、鸡冠鲜亮的阳气最足,它的腿骨就是一种最简单、廉价的布阵法器。
这种公鸡的鸡冠血又称作纯阳血,陆超当初给唐成的那块绸布,正反两面分别用阴界土和纯阳血竭凝炼过,有隔绝阴**性的奇效。
阴界土之难得就不必多说了,陆超当初在沿途几十个村庄每一只报晓的大公鸡冠上,只取了一滴血,才给唐成鼓捣出那么一块绸布,可想而知,那块绸布的隔绝力量有多大了。
唐成当初感觉很神奇,具有不可思议的神效,如今自己也成了行家,不用师父教,却也会如法炮制了。
在这个倮倮村,他当然搞不到那么多纯阳血,就算把全村的鸡都抓来排队放血也不够用,退而求其次,用物性类似但远没有那么精纯的所有公鸡血代替了,阴界土也只凝炼了极淡的一层。
这样当然不能完全隔绝阴**性,但可以扰乱神识感应。
唐成又在箱子里放了历练过的九枚晶石,彼此物性相杂,相互溟灭。他自己以神识感应这口箱子,也只能发现里面只是一些石头和金属器物,却察觉不到法器特有的灵性,这才让康慨带着上路。
唐成天亮前回到了乱哄哄的村子,从招待所窗户上去,天亮后又从楼里面下来,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来回穿梭。
当唐成得知吉祥因为私藏炸药被警察带去问话的消息后,他这位“茂达老板”当然得赶紧走人了,结账离开倮倮村,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康慨夫妇是在他走后带着箱子回到倮倮村的,同行的还有胡雪和肖荣凯两名队员。
康慨叮嘱胡雪这名女队员就留在招待所,其他三名男队员在山谷现场值守,必须保持两个人在场,可以互相监督,等待他回来。
在村子里吃了顿饭,康慨没有带上司机肖荣凯,而是让他留下来观察村里的动向,以便随时和他联系。
蒋允方开车载着康慨离开了村庄,对外只说是到县城里买东西。
出了村口不远,在一个隐蔽的拐弯处,唐成悄悄上了车,接过姐姐的位置成了司机,蒋允方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从广州背回来的那套探铲也带着,装在长条状的包里,就放在蒋允方的脚边。
康慨坐在后座,旅行箱放在他身边,还用一只手扶着生怕国宝飞走了。
出村的道路非常差,勉强只容得下一辆越野车通行,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机耕道,越野车走得非常缓慢,还比不上拖拉机的速度。
好不容易并入到另一条道路上,情况好了一点,土路上面铺着煤渣和石子,平整多了。但这一带是山区,道路崎岖起伏,而且很窄,就是对面来了一辆牛车都得减速靠边错行,车速当然快不了。
午后,他们到达乡政府所在瓦古镇,简单吃了个午饭又上路了。
这一回总算见到水泥公路了,是通往县城的。虽然是县乡公路,但仍然在群山间蜿蜒起伏穿行,路边时而是村庄,时而是田地,更多的是野树丛林掩映的山崖峭壁。
风景很好,但是,康慨没有心情欣赏,他的神情很焦急。
蒋允方笑着劝他:“康慨,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已经足够小心了,倮倮村的村民早就没影了,你就放松一点,欣赏一下风景吧。看那边,多美的落日!”
汽车在前行,西边那一轮红日也在两山间游走,时而露出树冠,时而又躲进了山头,好像在和他们捉迷藏。
金色的晚霞从天边直铺到眼前,落在山间,落在车身上,有时候也落在车内,山峦树梢时而光亮,时而隐晦,就像大家的泼墨,煞是好看。但是,这种景致是没有哪一位画家能描绘出来的,因为它是自然的,唯美的,恐怕只有天工才能巧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