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的发言少了很多顾忌,她可以大胆地直接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任何顾虑。她的报告不像唐成那样从最简单的说起层层推进,而是直接挑出那些最关键最难听的说起。
**安娜首先提了三条建议,是关于整个宏观制度变革的,在场的人在这里听到这些敏感的话题,有一大半人脸色都有发青了。**安娜却不管这么多,随即总结似地说:
“这是在整个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中,需要改善的大问题,但今天的事件应该成为一个契机,杜绝这些意外事故产生的土壤。”停了停又说:
“就事论事,我还有四条大胆的也是最彻底的建议,是关于直接关闭海宏工业园的社会成本和法律环境分析。”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所有人脸色全黑了,等到她讲完了才缓过一口气来。
**安娜的意思很明确,等于是在问所有的人,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彻底解决这一孤立事件,以及从法律上采取措施的界限。
接着,**安娜又讲了四条建议或者说是四种情况的探讨:按照最简单的思路,也是最彻底的解决方案,就是直接把海宏工业园关了,不要再让这种集中营式的工业园存在,但是会造成什么样的社会压力和动荡,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是什么,需要支付的社会成本有多大,与法律规定有什么冲突等等分析。
**安娜讲述了前七条建议之后,接下来就进入到解决问题的具体环节。
她一共提出二十条建议,由难到易分三个层次排列。从必须由外界干预强制海宏工业园采取的措施开始,过渡到海宏工业园自身付出多大成本做出改善,最后以不需要成本的内部有效调整措施结束。
这是一种处理问题的表述技巧,如果一定要以江湖术来形容的话,就是人尽皆知的“递台阶”。它不是从下往上递,而是从上往下递,确切地说就是梯级解压,直到对方能够着地,然后再看对方回头上了台阶后还能走多高,是一个反向思维处理方案。
从最难办的开始,眼下做不到,努力去争取,直到最终实现!接着谈眼下能做到的事情,但要落实,必须付出代价,各种措施的代价有多大,是否能够承受?又能承受到什么程度?有哪些措施在现有的法律框架下,是必须承受的!最后,才是完全可以自我调整的方案。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这种报告的力度,是唐成在海宏内部提供的建议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