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指节分明的手,已经开动,某人手执餐刀,轻割慢切。
“要我喂你?”
这句是打趣,意指刚才。
荀朗似乎心情不错。
棠意礼却更加不痛快,转头对上他,其中不忿,恨不能把刚才他怎么对她的,全部反弹给这个狗男人。
“用不着你喂。”
“被别人看到,多丢你纪氏总裁的脸啊!”
荀朗纠正:“现在是四季常礼。”
人家公司改名了。
棠意礼冷笑,“我差点忘了,现在不叫纪氏,叫四季常礼,为什么改名来着,你再说一遍。”
荀朗神情无比正经:“为了去家族化。”
“还有呢?”棠意礼又问。
荀朗想了一下,轻笑:“我也忘了,不如,你提醒我一下。”
他还在逗她!
棠意礼恨不能夺过叉子,插在荀朗身上。“那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
荀朗切好最后一块鱼排,放下叉子,拿起旁边雪白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手。
“秦声是介入过我们,但已经过去了两年,我还不至于耿耿于怀到现在,一直以来,我生气,都是因为你,你的态度,棠意礼,你没事心虚什么?”
“我心虚?!”棠意礼被踩到了尾巴,“我是怕你不高兴。”
一但触及秦声,哪怕是简单打个招呼,再寻常不过的社交,她和荀朗之间都会霎时变得敏感——怕你别扭,所以我就更别扭——明明没什么可心虚的,最后都心虚了。
再说了,她控制不了秦声的主动,那她主动总可以了吧。
安妮说给男人安全感,看她刚才做的,活脱脱一个三从四德模范生,就为了把荀朗哄高兴,可人家呢,根本不给好脸。ωωw.cascoo.net
棠意礼委屈极了。
“我再说一遍,我这不是心虚,是过分担忧你的感受。”
“我是在意你。”
“不然我会低三下四哄你,还喂你吃东西?!”
“原来你是在哄我,”荀朗笑说,“怪不得不正常。”
棠意礼略感无语:哄还无法消受,这男人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她重复一遍:“反正我没心虚。”
荀朗学她的口气:“反正我没生气。”
棠意礼望过去,荀朗的态度,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没生气,还是因为她的哄起了作用。
看进他的眼里,黑白分明,目光确实清明,不藏一点晦暗。
他确实没生气。
而且,似乎心情还不错。
“那我们约定一下。”
“以后不许因为秦声再吵,这一篇算彻底翻过去。”
棠意礼冒出孩子气,还要拉勾,伸出小手指,暗夜飞行的空气中,白白小小一截,是她的坚定。
荀朗耐心奉陪,竟也配合,拉锯似的,你来我往,最后一下,他突然发力,把棠意礼勾了过来。
铁手臂顺势一抱,棠意礼跌坐进他怀里。
鼻翼相擦,呼吸交缠。
荀朗微抬头,碰上她的唇,没有辗转吮咬,只轻轻触碰着,摩擦着,柔软地轻抿一下,竟却比深吻更撩拨人心。棠意礼呼吸急促起来,不自禁浑身颤了颤。
荀朗唇角不怀好意地弯了下,说:“别急,咱们很快到家。”
棠意礼报复地在他嘴巴上咬了一口,很轻。
“看来是馋肉了,”一语双关,荀朗把餐盘拉了过来,“那还不赶紧吃饭。”
看来,这次的芥蒂,清除得很快、很彻底。
棠意礼去了一块心病,顿时也勾胃口大开,吃掉一份三文鱼排,又点了一角草莓蛋糕。
安妮被香气叫醒,撤掉头上的帽子,发现斜前方的长沙发上,两个身影叠在了一起,荀朗的身形太大了,把棠意礼完全遮住,根本看不见她人。
但从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