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世豪的神情,封清歌能确定他绝没有说谎。
这就更有意思了。
一个养在家中的富商小姐,竟然和江湖上基数最大的门派扯上关系。
这怎么看背后都有不少隐秘。
“贤婿为何有此一问?”
孙世豪隐约察觉到了不对,追问道。
封清歌浅浅一笑,并未说出原因。
“没什么,伯父回府,可以多注意一下孙小姐的动向。”
她越是这样半遮半掩,孙世豪越觉得心底拔凉。
“贤婿,你看我们这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就算是说了,伯父也不一定相信。”封清歌撑着桌面起身,身体微微前倾,低声道,“有些东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孙世豪心中莫名一颤,不等他追问,封清歌便径直离开。
长辈还未发话便直接离开,实在是有些不礼貌。
但孙世豪此刻没有心情将心思放在这些小事上。
他快速起身追了上去,恳切道:“贤婿所说,老夫必定相信。”
封清歌不为所动。
“伯父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还有契约之事,如果伯父觉得没有问题,那明日合庚帖的时候,找公证人一并办了。”
踏出脚步停顿,封清歌回头看着已经追到楼梯下方的孙世豪。
“伯父,与其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不如回去问问孙小姐和她身边伺候之人。”
见孙世豪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封清歌潇洒转身上楼,全然不顾某个上了年纪之后,思绪越发大胆的老人家。
“难道巧巧那死丫头和某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家伙有了联系?”
想到此,孙世豪怒意涌上心头,顾不得还没有完成今日来此的目的,转身打道回府,找自家女儿兴师问罪去了。
封清歌刚刚上楼,就看到了景澜斜靠在楼梯口的墙壁处,低头把玩着那块材质极差的玉佩。
景澜半张脸庞隐匿在阴影中,神秘美丽又带着危险。
只是他的眼神,在触及到封清歌的一瞬间,变得柔和如棉,立刻冲淡了其中神秘危险的感觉。
反而像是家中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不愿点油灯,只能借着外界残留的日光照亮。
封清歌默默甩开脑中诡异和谐的画面,道:“你要是喜欢,我找人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十七八个给你玩。”
“怎能让阿鸾破费。”
景澜放下手中玉佩站直身体,双手交叠置于腰间,眨眼间便恢复了一个大家小姐该有的礼仪。
若不是早早知晓景澜的真实身份,还真有可能被他完美的伪装骗过去。
看着他瞬间转换身份,封清歌不由得感叹。
“你所学的内容还包括女子礼仪?”
“礼节大同小异,多看几次也就会了。”
说实话,他在宫中当差,见到女子的可能性可比男子大得多。
行礼仪态这种东西,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多注意几次就不可能露馅。
“这般洞察力,难怪父皇放心你。”封清歌不带其他深意地感慨了一句,转而说起正事,“听到了多少?”
“全部。”
他们谈话根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景澜能够听全并不奇怪。
“你觉得孙世豪的话可信吗?”
“可信。”景澜上前一步,走出了光影交界处,“但不可全信。”
这些活了几十年的老前辈,不可能不留一手。
“和我想的一样。”
看着在光亮处越发引人注目的景澜,封清歌移开目光。
“孙巧巧的事情,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景澜点了点头,道:“那些武林人士为何而来,孙家主估计有些猜测,但是不能确定。”
“老狐狸。”
到这种时候,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